“冰火粹”的余韵已然散去,其冰火交织的淬炼之力对若离而言,不过如同微风吹拂山岗,未能留下丝毫痕迹。
她的注意力回到了对她而言更有趣的事情上——那枚寂灭之核,以及手头新得的丰富材料。
北境边缘那缕妖魂是存是灭,是强是弱,于她心湖不过一粒微尘,沉降便再无波痕。
倒是那“冰火粹”对魂体的奇特效果,让她对寂灭之核的“调味”潜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此物之力,用之正则可淬炼提纯,用之反则湮灭万物,端看掌控者心意如何。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殿角那枚漆黑核体,以及旁边玉盒中那颗依旧死寂的“归墟幽昙”种子。
种子在核体寒意与鼎内霞光的共同作用下,表面的古老封印似乎极其极其缓慢地松动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其内部依旧感知不到任何生机。
若离并不心急。
她思忖片刻,忽生一念。
既然一丝寂灭寒意能“调味”饮品,那若以其为核心,辅以其他材料,是否可能“催化”这颗种子?
她取来一小块妖族进献的“万年温魂玉”,此玉性极温和,能滋养魂体,亦对草木精灵有微弱的促生之效。
又取了一滴冥界“九幽凝魂珠”融化的液滴,其性阴寒安魂。
最后,她再次从寂灭之核中,引出一丝比之前更加细微、却更加精纯的终末寒意。
她并未直接将这些东西作用于种子,而是先将其置于一个空的寒玉盏中。
指尖清辉流转,三者在那极致的冰冷环境下缓缓靠近、交融。
温魂玉的暖意与凝魂珠的阴寒本相冲突,但在那丝寂灭寒意的绝对“秩序”与“中和”下,竟勉强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形成一种灰蒙蒙的、散发着奇异波动的液态能量团。
这能量团既非生机,亦非死气,处于一种极其微妙的临界状态。
若离小心地控制着这团能量,将其缓缓渡入盛放种子的玉盒之中,均匀地浸润在那干瘪的种子上。
能量触及种子的刹那,种子上那层古老的封印猛地亮起极其黯淡的光晕,似乎想要抵抗,但那灰蒙蒙的能量却并非强行冲击,而是如同最细腻的尘埃,无孔不入地缓缓渗透。
过程极其缓慢。
若离耐心地等待着,观察着。
一天,两天……殿内时光无声流逝。
终于,在第七日,那颗死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归墟幽昙种子,表面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皱纹,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并非发芽,也非恢复生机,更像是久旱皲裂的土地,吸收到一丝微不足道的湿气后,那裂缝极其细微地合拢了一丝。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奇异香气,从那种子内部渗透出来一丝丝。
那香气无法用世间任何花香、果香来形容,它带着一种空旷、虚无、仿佛万物归寂后的宁静,又隐隐有一丝刹那芳华、生死轮转的幻灭感。
这丝香气极其淡薄,若非在昭云殿这绝对纯净的环境下,几乎无法察觉。
但若离捕捉到了。
她冰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因为外物,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与兴趣。
这香气,竟能直接作用于神魂最深处,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通透感,仿佛能窥见时光长河的片段流光,生死界限的模糊倒影。
虽然效果微乎其其微,但其特异的性质,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归墟幽昙……花开一瞬,其香能定神魂,窥生死幻灭……”她想起妖玉简上的记载。
看来,所言非虚。
仅仅是一丝将醒未醒时散逸的香气,便有如此神效,若其真正开花,那该是何等景象?
这个念头,让她对这棵种子的培育,真正上了点心。
她不再将其随意置于核体旁任其自然发展,而是开始定期引动寂灭之核的寒意与母气鼎的生机,按照特定比例和节奏滋养它,并偶尔加入一丝那特制的灰蒙蒙能量液。
她将其视为一项正式的、长期的、且可能带来惊喜的实验项目。
而在进行这项主要实验的间隙,她依旧不断尝试用寂灭之核“调味”各种新饮品。
她发现,不同性质的材料,需要引动寂灭之核不同“程度”的寒意。
有的需要极其微末的一丝,仅作“点睛”;有的则需要稍多一分,用以“平衡”冲突属性;甚至有一次,她尝试调和一种属性极其狂暴霸道的“雷击木心液”时,引动的寂灭寒意稍多,竟瞬间将整杯液体彻底湮灭成了虚无,连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
这次“失败”并未让她气馁,反而更加明确了寂灭之核力量的边界与危险性。
她就像一位最高明的工匠,在小心翼翼地打磨着一件绝世凶器,试图将其转化为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工具。
渐渐地,她甚至能通过神识,初步“沟通”那枚寂灭之核,感知其内部那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核心,以及其表面那层可供她引动的、相对“活跃”的终末寒意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