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于三十三天之外,无尽虚空与法则本源交汇之处,动用无上神力,开辟了一方独立于所有界域之外的九重天阙。
这天阙是一片由纯粹法则与神力构筑的、不断变幻的试炼之境。
其入口隐匿于虚空裂痕之中,缥缈难寻,唯有缘法深厚或实力通天者,方能感应到一丝微弱的牵引。
九重天阙,一重比一重凶险,一重比一重艰难。
第一重,万钧雷海。 踏入者需承受无尽神雷轰击,雷劫并非凡雷,而是蕴含着净化与毁灭双重意志的法则之雷,心神稍有不坚,便魂飞魄散。
第二重,无尽火域。 此地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混沌之火,灼烧的不仅是肉身,更是神魂与道基,需以莫大毅力与对生机的极致掌控方能通过。
第三重,迷途幻境。 幻象丛生,直指本心,放大内心所有恐惧、欲望与执念,沉沦者永世不得超脱。
第四重,时光长廊。 时间流速紊乱,时而凝滞如万载玄冰,时而飞逝如白驹过隙,需对时空法则有极深感悟,方能稳住自身,不被时光长河冲散。
第五重,因果之网。 踏入者需直面自身所有因果业力,善因恶果,皆需承受、化解,因果缠身者,寸步难行。
第六重,万法归墟。 此地法则混乱,万法失效,只能依靠最纯粹的本源力量与战斗本能前行,是对根基与意志的终极考验。
第七重,心魔战场。 需与由自身心魔所化的、实力与本体一般无二的镜像生死搏杀,战胜自我,方能突破。
第八重,登天步云阶。 一条由星光与法则凝聚的、共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的天阶,直通最后一重。每一步都重若山岳,且伴随着针对神魂与道心的无形碾压,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法力者不可攀登。
第九重,神陨之台。 天阶尽头,是一片孤悬于无尽虚无的平台。平台中央,悬浮着的,正是那柄通体绯红、形制古朴、散发着考验与抉择气息的上古神器——碎心。
若离的声音,淡漠空灵,却清晰地响彻在所有感应到九重天阙存在的强大生灵神魂深处:
“登九重天阙,过九重劫难,踏九万步云阶,至神陨之台。”
“取得碎心者,无论出身,无论种族,无论善恶,吾皆允其一愿。”
“任何愿望。”
任何愿望!
成神?复活亡者?掌控一界?颠覆法则?
神明的允诺,其价值无法估量!足以让任何生灵为之疯狂!
消息传出,六界震动!无数隐世不出的老怪、惊才绝艳的天骄、乃至一些心存妄念的魔头,都为之怦然心动,试图寻找那缥缈的天阙入口。
然而,希望之后,是更深的绝望。
九重天阙的难度,超乎了所有生灵的想象。
那万钧雷海,第一道神雷便让一位以肉身强横着称的妖尊化为焦炭;那无尽火域,顷刻间焚尽了一位修炼火系功法大成的元婴老祖;那迷途幻境,让一位以心智坚定闻名的佛门高僧彻底疯魔;那时光长廊,一位精通时空神通的化神大能迷失其中,寿元耗尽而亡……
更别提那令人望而生畏的九万步云阶。
曾有数位大乘期修士联手,耗尽心力,也不过堪堪踏上第一千阶,便神魂受创,吐血败退,直言此阶非人力可及。
至于第九重的神陨之台,更是无人得见。
碎心神器,依旧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如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泡影。
千年,万年……时光流逝,尝试者前仆后继,陨落者不计其数,却无一人能闯过第三重天阙。
九重天阙,成为了六界公认的绝地,一个承载着无限诱惑与绝对死亡的传说。
人们开始意识到,这或许并非一场恩赐,而是神明一场漫不经心的游戏,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玩笑。
那“任何愿望”的允诺,如同悬挂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看得见,却永远吃不到。
风铃海畔,若离依旧偶尔斜倚冰晶神木,或是居于空屿亭台,品着“风铃醉”,淡漠地“看”着那些飞蛾扑火般的身影在九重天阙中挣扎、湮灭。
碎心是她放置的,劫难是她设下的,诺言是她许出的。
无人能过?
正合她意。
这漫长神生中的些许调剂,总要有些看得见、摸不着的目标,才显得有趣,不是吗?
极光在天幕流淌,晶山灵瀑点缀其间,悬浮的空屿如同散落的星辰,与下方摇曳生姿、叮咚作响的万千灵花共同构成永恒的美景。
若离的日子,大多消磨于风铃海。
她不再局限于最初那棵冰晶神木,风铃海中类似的灵木不知凡几,她随心所至,有时斜倚在靠近晶瀑的一株琉璃树下,有时卧于某座空屿边缘探出的玉枝上,手中总不离那冰晶酒壶,壶中是自酿的“风铃醉”。她饮得随意,眸光淡渺,望着花浪翻涌,听着风铃清音,便是她定义的逍遥。
沐风是这片花海最活跃的影子。
他尤其喜欢那些新生的、形态各异的灵蕴精粹,时而化作清风追逐流光蝶,时而潜入灵潭惊起一池星辉,玩到兴处,清脆的笑声能传出去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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