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驿站前厅,死一般的寂静。
玲珑殿下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死死钉在林凡身上,那句“你,干的?”仿佛带着千钧重压,让林凡几乎喘不过气,膝盖发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殿、殿下…我…”林凡喉咙发干,声音颤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说自己是好心办坏事,想用厄运之力帮忙结果帮了倒忙?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玄尘子等人更是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已经预见到下一秒被冻成冰雕然后碎成渣的凄惨下场。
鳄隆掌柜躲在柜台后,脸上却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狞笑。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玲珑殿下并没有立刻发作。
她的目光在林凡身上停留了数息,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感知到了他丹田内那依旧躁动不安的混沌灵根,以及…他肩膀上那只似乎对逸散的血煞之气依旧有些“馋涎欲滴”的小黑鸟。
她那冰封般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和…一丝极其古怪的…无奈?
她缓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那再次被强行冰封、但依旧在内部疯狂冲击、裂纹隐隐再现的血煞妖傀,尤其是那崩碎了一角、被临时寒冰覆盖的古符,眉头微微蹙起。
“封印核心受损,煞气与妖魄失衡,相互冲激,引动地脉残余煞火…”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麻烦。”
她似乎判断出,问题的根源并非全在林凡那“帮倒忙”的一下,而是这妖傀本身和此地环境产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恶性共鸣。林凡的厄运之力,充其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是一根特别倒霉的稻草。
但即便如此,古符崩碎,封印不全,这妖傀就如同一个不断积蓄力量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爆发,而且下一次,恐怕更难压制。
“鳄隆。”玲珑殿下冷声开口。
“在、在!殿下有何吩咐?”鳄隆连滚带爬地从柜台后跑出来,点头哈腰。
“清空驿站所有闲杂人等。封锁此地。”玲珑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鳄隆如蒙大赦,立刻对着那些吓破胆的酒客和手下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今天不营业了!快滚!”
酒客和伙计们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顿时作鸟兽散,逃得干干净净。转眼间,偌大的前厅只剩下玲珑、林凡五人组以及那只在不断震动的妖傀冰雕。
“殿下,这…这东西怎么处理?”鳄隆看着那不断掉冰渣的妖傀,心惊胆战地问。
玲珑没有立刻回答。她伸出手指,凌空在那修补的寒冰封印上快速刻画了几个复杂的符文,暂时加固了一下,但妖傀内部的冲击依旧剧烈,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彻底毁灭,煞核爆炸,会污染整个矿区,波及驿站。”她淡淡说道,否决了一个选项。
“那…加固封印?需要什么材料?小的立刻去准备!”鳄隆急忙表忠心。
“核心古符已碎,寻常材料无法替代。”玲珑摇头,“需以至阴至寒之物,或…特殊容器,暂时吸纳其过剩煞气,平衡其内部妖魄,再寻机转移。”
至阴至寒之物?特殊容器?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东西一听就极其罕见,去哪找?
林凡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宁采臣!那个消息灵通的书生,说不定知道哪里能找到这类东西?
他刚想开口提议,玲珑殿下却似乎已经有了决断。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林凡…和他肩膀上那只小黑鸟。
“你,”她看向林凡,“跟我来。”
林凡一愣:“啊?去、去哪?”
“去找能‘装’下这东西的‘容器’。”玲珑殿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去找个麻袋装土豆。
林凡:“???” 装下这玩意儿的容器?!那得是多恐怖的宝物?!而且…为什么是我?!
玄尘子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不等林凡反应,玲珑殿下已经转身向后院走去。林凡只好硬着头皮,在师尊和同伴们担忧又懵逼的目光中,跟了上去。
玲珑殿下并没有离开驿站,而是径直走向后院那个…曾经封印过小咪的、偏僻的“静思窟”。
林凡心中疑惑更甚。静思窟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哪来的容器?
走到静思窟那简陋的石门前,玲珑殿下停下脚步,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抬手打出一道特殊的法诀。石门上的禁制光芒一闪,悄然开启。
一股比外面更加阴冷、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尘埃和…某种草木清香的气息,从洞窟内飘散出来。
林凡好奇地探头望去。
只见洞窟内并不大,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散发着幽蓝色冷光的石灯。
而就在石灯旁,一个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一个小石墩上,低着头,似乎在…专心地…编织着什么?
那是一个身形略显佝偻的老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色布袍,头发灰白,用一根枯木簪随意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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