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虫？”柳青沅从浅眠中惊醒，赤足下榻时被晨露打湿了足尖。
她匆忙推开窗户，青鸾立刻跳到她掌心，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指，发出细微的咕咕声。
当她看到绑在小懒虫爪子上的信笺时，瞳孔骤然收缩，胸口剧烈起伏。
手指微微发抖地解开绑在鸟腿上的信筒……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让她瞬间红了眼眶，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翠玉！备热水！”柳青沅的声音惊醒了整个院落，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
片刻后，在侍女的禀报下，柳青沅轻提裙摆跨过门槛，步至后室的浴池。
浴池是整块墨玉凿成，边缘还嵌着会吐香雾的鎏金兽首，此刻正咕嘟咕嘟翻涌着奶白色的水花。
她快速解开中衣，薄纱坠地时带起一阵轻响，在热水升腾的雾气中，玲珑有致的身形若隐若现。
赤足踩上刻着缠枝莲纹的石阶，水温恰到好处地漫过脚踝，像是被春日的晨雾温柔托起。
当她整个人没入水中，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在其雪白的肌肤上划出晶莹的轨迹。
随着氤氲水汽渐渐消散时，铜铃轻响，守在门外的翠玉领着两个小丫鬟鱼贯而入。
三人垂眸敛息，捧着浸过玫瑰露的软巾与熏香后的绸缎，待柳青沅起身时立刻围拢。
翠玉半跪着擦拭她发梢的水珠，另一个丫鬟则小心翼翼地用鹅毛披肩裹住她仍带水汽的肩头，指尖悬在半空，生怕触碰主子肌肤。
更衣时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系带几次都没能系好。
翠玉见状立刻接过锦带，柔声道：“夫人且放宽心，让奴婢来。”
她的指尖灵巧翻飞，绛红色绣金凤的裙裾如流云般展开，金线绣就的凤羽在烛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另一个丫鬟捧着檀木匣候在一旁，待柳青沅坐定，便取出那支尘封多年的金凤步摇。
铜镜前，翠玉跪坐在软垫上，将青丝挽成凌云髻，每一根发丝都被梳理得柔顺服帖。
小丫鬟举着琉璃镜在旁伺候，镜中映出翠玉专注的神情……她正用细簪挑起珍珠流苏，轻轻别在发髻间，连一粒碎钻的位置都要反复调整。
当金凤步摇终于簪上发间，整座屋子的烛火都似被映衬得更亮了些。
铜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唇若点朱，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和李镇岳初见时的模样。
而镜外，三个丫鬟屏气凝神，眼底皆是惊艳，却只敢在主子转身时，才敢偷偷交换一个惊叹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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