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名便和熊胜兰兄妹一行人返回提督府。
此刻也是邓名之前和他们约定好共商军务的时辰。
议事厅内早已聚集了数十人,便听见周开荒的大嗓门:
义父来了!
只见他慌忙将半块鸡腿塞进袖中,嘴角还沾着油。
赵天霞,李星汉,周开荒,袁象 和其他军中将领纷纷抱拳行礼:
军门!义父!
邓名也回礼众人。
邓名甚至还看到了周培公的身影。
这位满清举人早已剪去辫子。
此刻头戴方巾,一身靛蓝色直裰汉服,也快步迎上前来作揖:
主公!
他声音洪亮,全然不见往日的倨傲。
邓名故意略显意外的笑道:
哦?周先生这是想通了?
上月我要给你剪辫子时,你还死活不肯呐!
周围一群人知道此事的,不由得也一起笑了起来。
顿时厅堂里面气氛活跃了很多。
周培公面露惭色,郑重地整了整衣冠,向邓名抱拳道:
主公明鉴,说来惭愧,之前在这鞑子朝廷为官时。”
“日日都要忍受那等蛮人装束。如今得遇主公,自当恢复汉家衣冠。
说着又扯了扯崭新的直缀衣襟。
这才是我汉家儿郎读书人该有的打扮。
邓名闻言大笑。
好!周先生能弃暗投明,实乃我大明之福!
前几日,周先生在城里作为内应,助我军夺得武昌,先生当得头功!
周培公见状连忙道:
主公,愧不敢当!此战全赖主公英明神武,将士用命,培公不过略尽绵力.
他直起身来,环顾厅中众将,郑重道:
况且,此战之后,主公开仓放粮,救济城内外数万饥民;”
“保全士绅,安定人心;整顿秩序,恢复民生。如此仁德之举,才真正令武昌百姓归心!
说着又向邓名深深一揖。
培公代武昌府全体士绅及士民,谢过主公再造之恩!
邓名赶紧上前扶起周培公,温言道:
先生过谦了。请起!
两人客套一番。
随后邓名他大步走向主座,望着台下众人,正襟危坐朗声道:
这几日,军务繁杂,辛苦诸位了。
邓名问道:
赵将军,整编降卒一事,进展如何?
赵天霞闻声出列,英姿飒爽,抱拳回禀:
“启禀军门!军门先前军令,末将已严令各部执行!”
“然此番大胜,降卒之众,实属空前,名册造具、营伍整并,千头万绪,非旦夕可成。”
“末将正督饬加紧办理,一旦理清,定当火速呈报军门!”
“好,袁象,此战我军缴获如何?”
袁象立即翻开账簿,恭敬禀报:
“回义父,此战我军大破洪承畴十万大军,缴获如下:”
“火器类:红衣大炮十五门,还有三门需修理下应该还能用,虎蹲炮二十四门。”
“鸟铳八百九十二杆,三眼铳四百十四一件,另有兵器及护甲”
“还有缴获马匹具体数目依然还在统计之中。”
好,加紧统计出来!
遵命!
“另外,此战我军伤亡..
邓名挥手以示暂停。
他忽然想到一事,站起身往台下询问。
孙延龄!孙将军可在?
邓名洪亮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
一个身形瘦削的将领迟疑地站起身。
此人约莫三十出头,面容白净,眉目间带着几分书卷气。
与寻常武将的粗犷截然不同。
他身上的铠甲明显大了一号,显得整个人愈发单薄。
正是原孔有德麾下孙延龄。
奴才在...降将孙延龄在!
孙延龄声音有些犹豫。
他在满清那边呆的太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称为好。
他原是乌真超哈炮营的主帅,武昌之战前被孔时真劝降归顺邓名。
邓名这几日忙于军务,都还没来及接见他。
邓名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稳稳托住孙延龄的手臂:
孙将军,使不得!
在我邓名军中,没有奴才!不兴鞑子那套跪拜的规矩!
手上稍一用力便将孙延龄扶起,顺势拍落他盔甲肩膀的浮尘。
“快快起来不必多礼!武昌一战,若非你率领火炮营配合我军!”
“我军岂能如此顺利破城?此战有你的一份大功!
孙延龄闻言一怔,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
他偷偷抬眼,正对上邓名鼓励的目光,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谢..谢军门!”
本军门有意,将这些缴获的十五门红夷大炮、二十四门虎蹲炮还有那些火枪尽数交予你。”
“再给你一些兵士。扩充你的炮营,如何?
孙延龄浑身一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军...军门!
他声音哽咽。
末将不过一降将,何德何能...
邓名亲手将他扶起,肃然道:
本军门用人,不问出身,只问才能。你在乌真超哈效力多年,精通火器,这火炮营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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