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刻强眼皮耷拉着,声音干涩:“让我老婆摘点黄瓜做菜,犯法了?阿明叔也同意她摘,电话你们也录了。那黄瓜有没有农药残留,关我什么事?谁知道是不是明叔家人喷了药没告诉他,或者他自己喷了又忘了?”他试图将水搅浑,目光闪烁。
“家人喷药?忘了?”李大纲冷笑一声,拿起剧毒黄瓜的物证袋,几乎怼到吕刻强眼前,“你纸条上白纸黑字指定要摘‘最边上那几根’、‘长得特别好’的黄瓜!技术室初步快检结果就在这里:这两根黄瓜表皮和内部组织,含有高浓度的剧毒农药‘甲拌磷’!残留量远超正常喷洒水平,是人为刻意涂抹或注射的!阿明叔明确表示他家近期没喷药,更没动过那几根瓜!这毒,是谁下的?!难道黄瓜自己长了毒腺?!”
吕刻强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我…我都说了,你们应该去问明叔一家?又不是我下的毒?……”
“不是你下的毒?”李依婷忍不住厉声打断,指着死鸡照片,“那只被毒死的鸡呢?在你家后院挖出来的!法医初步尸检,死因就是甲拌磷中毒!我们在鸡的嗉囊里,发现了未消化的黄瓜碎屑!经比对,和你纸条指定的、我们找到的这根毒黄瓜成分完全一致!‘王玲玲’亲口证实,她为了验证你让她摘的黄瓜是否有毒,切了一小片喂了鸡!鸡吃了立刻毒发身亡!不是你下的?,你留的纸条……可真准啊,专门让你老婆摘到你指定的青黄瓜上?!”
铁证连环! 纸条指定行为 -> 摘取特定黄瓜 -> 黄瓜含剧毒 -> 喂鸡验证 -> 鸡中毒死亡 -> 死鸡被挖出 -> 毒物同源!这条由李凌波用命搏出来的证据链,如同精钢铸造的枷锁,将吕刻强的狡辩空间彻底碾碎!
吕刻强的额头瞬间布满豆大的冷汗,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王玲玲”竟会用喂鸡这种最原始也最致命的方式来验证!这完全超出了他对“猎物”的认知!
“鸡…鸡的事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下的毒…”他还在做挣扎,声音依然坚定。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急促敲响。一名技术警员满脸兴奋地冲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沾着泥土和可疑污渍的防水油布包,声音激动得有些变调:“李局!重大突破!在李家旧猪圈,清理掉表层猪粪后,发现一块明显新封的水泥块!撬开后,里面藏着这个!”
手机重现!恶魔的“收藏”与自毁的铁证!
李大纲精神一振!他接过油布包,在众人注视下迅速打开。里面赫然是两部款式不同的手机!虽然外壳沾着污迹,但保存相对完好,正是周萍和陈思思失踪的手机!
李大纲当即将两部手机展示给吕刻强,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吕刻强!看看这是什么?!你以为藏在猪粪底下,封上水泥,就万无一失了?!天网恢恢!”
吕刻强在看到那两部手机的瞬间,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是他深埋心底最恐惧的噩梦!是他自以为永远不可能被发现的罪证!巨大的、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铐脚镣哗啦作响。
“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
“不可能?”李大纲步步紧逼,拿起属于周萍的那部手机(技术警员已快速做了基础处理,能开机显示桌面),“你太小看我们,也太小看你死去的妻子了!周萍有个习惯,喜欢用手机拍下她觉得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包括——丈夫充满‘爱意’的留言纸条!技术部门已经成功恢复了部分被删除的照片!”
李大纲操作投影仪,一张翻拍的照片瞬间投射在审讯室的白墙上。照片清晰可见一张压在餐桌上的纸条,上面是无比熟悉的蓝色圆珠笔字迹:
萍: 我去河滩钓鱼,晚点回。中午想吃点新鲜的。邻居老赵家地头的空心菜看着水灵,你去摘一把回来炒。他们今天去走亲戚了,家里没人,直接摘就行。(放心,我看过,没喷药。) 等我回来吃饭。 刻强
这张纸条的格式、措辞、诱导模式,尤其是括号里那句“放心,我看过,没喷药”,与诱导“王玲玲”去摘毒黄瓜的那张纸条,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孪生毒蛇!
“这张照片,拍摄时间就在周萍中毒身亡当天上午!从她手机里恢复的!”李大纲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吕刻强早已崩溃的神经上,“法医报告,周萍死于有机磷农药中毒,毒源就是她中午吃的空心菜!而那片菜地的主人证实,当天早上刚喷过药,并通知了周边,唯独‘漏掉’了刚嫁过来的周萍!吕刻强,这张纸条,就是你谋杀周萍的铁证!你利用纸条诱骗她去摘喷了药的菜,然后假装不知情,坐收保险赔偿!”
吕刻强彻底瘫软,像一滩烂泥堆在椅子上,涕泪横流,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周萍手机里这张照片,是他精心策划的谋杀中唯一的、致命的疏忽!那个女人的“小习惯”,成了钉死他的棺材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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