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人屠金不换
费小极背着八岁女童阿宝在城中村窄巷狂奔,子弹嗖嗖擦过头顶。
操他姥姥的陈北斗!他喘得像破风箱,二十万救一个娃,这帮孙子派枪手?亏大发了!
身后五名缅北杀手如跗骨之蛆,领头疤脸汉子眼神狠戾似秃鹫。
费小极被逼入死胡同尽头,垃圾山臭气熏天。
跑啊?接着跑!疤脸汉子的枪口冷冰冰抵住他额头,这女娃,上头点名要活的。你嘛…可以死了。
千钧一发,阿宝书包带断裂,一张泛黄照片打着旋儿飘落——少女阮氏梅笑容灿烂。
疤脸盯着照片,瞳孔骤缩如针:阿…阿梅?
他猛然调转枪口,砰!砰!砰!三声炸响撕裂雨夜,身后三名同伙惊愕倒地。
阿宝的小手指着照片,语出如惊雷:她买走了我姐姐的子宫。
照片背面,一行血字刺入费小极眼中:清化水泥厂13号柜。
雨水像老天爷憋屈了大半年的怨气,今夜一股脑儿倾倒下来,砸在铁皮屋顶上砰砰作响。费小极背着八岁的阿宝,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城中村迷宫般的窄巷烂泥里。污水溅起,糊了他半条洗得发白的破牛仔裤。
“操他姥姥的陈北斗!”费小极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肺管子火辣辣地疼,“姓陈的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儿!说好的二十万救一个娃,不是买命钱!你他妈派枪手?老子这次亏到姥姥家去了!下回想找老子办事,没一百万门儿都没有!”他一边骂,一边不忘把背上轻飘飘的阿宝往上颠了颠,小姑娘冰冷的小手死死箍着他的脖子,勒得他有点翻白眼儿。
“哥…哥…枪…”阿宝细弱蚊蚋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煞白,埋在他汗湿的后颈窝里。
“嘘!宝儿别怕!跟哥玩躲猫猫呢!”费小极喘着粗气,还不忘嘴硬,“这帮孙子眼神不行,打不着咱们!”话音刚落,“嗖——”一颗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擦着他耳边飞过,“噗嗤”一声钻进旁边朽烂的木门板里。
费小极吓得一个趔趄,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蹿得更快了,心里把陈北斗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妈的,亏大了亏大了!这条烂命差点搭上!下回没看到真金白银老子绝不出山!……阿宝这丫头片子看着没几两肉,咋跑起来这么沉?该减肥了丫头!”
身后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符,死死咬着。五个黑黢黢的影子,在昏黄潮湿的巷道里时隐时现,动作快得不像人,像雨夜里贴着地面疾飞的鬼魅。领头那个最扎眼,剃着青皮头,一道暗红色的蜈蚣疤从左额角一直爬到下巴颏,扭曲狰狞,把整张脸都扯得变了形。他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秃鹫盯上腐肉似的寒光,隔着老远,费小极都能感觉到那目光黏在自己后心窝上,又冷又毒。
“呼…呼…”费小极感觉自己肺快炸了,眼前阵阵发黑。这条死胡同他熟,尽头除了那座散发着腐烂食物和排泄物混合恶臭的垃圾山,屁都没有,以前偷了房东腊肉被追打时就躲过这儿。他猛地刹住脚,背着阿宝原地转了半圈,又脏又臭的垃圾山像座绝望的墓碑矗在眼前。
完了!跑岔道了!
脚步声瞬间逼近,如同铁锤砸在心脏上。五条黑影无声无息地堵住了唯一的退路。雨水顺着冰冷的枪管往下淌。领头的疤脸汉子一步步走上来,脚步踩在污水坑里,“啪嗒…啪嗒…”,像死神的钟摆。他手里的手枪稳稳抬起,黑洞洞的枪口,精准地抵住了费小极满是冷汗和雨水的额头。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冻结了费小极所有的侥幸。
“跑啊?”疤脸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接着跑?”他嘴角咧开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像在笑,又像哭,“这小丫头,上头点名了,要囫囵个儿的带回去。至于你嘛…”他手指搭上扳机,微微用力,“可以死了。”
费小极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死了?就这么交代在这儿了?妈的,老子还没发财!还没娶漂亮媳妇!还没把陈北斗那老小子坑个底儿掉!不甘心啊!一股子邪火猛地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恐惧被这火一烧,反倒褪去不少。他梗着脖子,眼珠子发红,瞪着疤脸那张鬼脸,破口大骂:“死你大爷!有种单挑!五个人欺负爷一个,算哪门子英雄好汉?老子…”
话没骂完,意外陡生!“嘣”的一声轻响,阿宝那个脏兮兮的旧书包带子,大概是被雨水泡久了,又或是刚才逃命时拉扯得太狠,毫无预兆地断了。书包掉在泥水里,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几块干瘪的面包,一个缺了腿的塑料娃娃,还有一张泛黄起卷的旧照片,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在浑浊的积水坑里。
照片上是个穿着朴素花衬衫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眉眼弯弯,对着镜头笑得很甜,带着股山野的清纯劲儿。雨水很快打湿了纸面,少女的笑容在水渍下显得有些模糊哀伤。
费小极下意识瞥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阮氏梅?这不是…”一个多月前他帮一个越南女人找孩子时见过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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