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幼子献计,奇袭粮仓 (映雪斋)
权世勋(幼子)的声音,如同在惊雷暴雨中投下的一颗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白映雪、权世勋(长子)、赵奎、王有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这个清瘦却眼神异常明亮的少年身上。
“世勋,你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白映雪沉声道,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权世勋(幼子)走到巨大的冀中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渤海湾西北侧的一个位置——天津卫!
“大小姐,诸位!东洋人劫我粮船,意在断我粮道,乱我民心!他们推涨粮价,更是火上浇油,欲使我联盟从内部崩解!此计甚毒!然,他们算错了一点!” 他目光炯炯,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他们以为,我白家之粮,只能来自辽东,只能依赖胶东海路!他们以为,冀中之粮,尽在他们推波助澜的掌控之中!”
他猛地转身,看向白映雪:“实则不然!学生近日梳理粮行旧档,并请教族内多位先生及几位老粮商得知,天津卫,作为北方巨埠,水陆要冲,不仅是洋货倾销之地,更是华北最大的粮食集散中心之一!尤其是日租界内,东洋商社囤积居奇、操纵粮价的仓库,规模庞大!其中,最大者,当属‘三井物产’与‘吉田商社’的联营仓库!此地囤粮,恐不下万石!且多为精粮!”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连白映雪眼中都闪过一丝异彩!
“你的意思是…” 赵奎眉头紧锁,“抢东洋人的粮仓?这…这太冒险了!天津卫是东洋人的地盘,租界更是龙潭虎穴!守卫森严,无异于虎口拔牙!”
“非是强抢!” 权世勋(幼子)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学生之计,在‘奇袭’与‘火攻’!”
他语速加快,条理清晰地阐述:“其一,目标非夺粮,而是焚粮!东洋人劫我粮船,我便焚其粮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也尝尝断粮之痛!更要让冀中百姓、让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看看,东洋人囤积的粮食,是如何被付之一炬的!此消息一旦传出,恐慌的将不再是百姓,而是那些囤粮待沽者!粮价暴涨之势,必受重挫!”
“其二,时机选择!就在今夜!东洋人刚刚得手劫掠我粮船,正志得意满,警惕性未必最高!且天津卫距定州不远,快马疾驰,一日夜可往返!打他个措手不及!”
“其三,人选与行动!” 他目光转向权世勋(长子),带着无比的信任和决绝,“需一支绝对精锐、悍不畏死、行动如风的小队!由熟悉津门水道、精于潜行纵火之人带领!目标明确:潜入日租界外围粮仓区域,泼油纵火!制造混乱!不求歼敌,只求焚粮!焚毁目标后,立刻从水路撤离!绝不恋战!”
他最后看向白映雪:“此计凶险万分,九死一生!然,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策!焚其粮仓,破其推涨粮价之谋!动摇其后方!更能以血还血,震慑宵小!若成,则危局立解!若不成…” 他声音低沉下去,“白家…恐将承受东洋人更疯狂的报复!”
映雪斋内一片死寂。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这个计划太大胆!太疯狂!也太…诱人!
权世勋(长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眼中的狂暴怒火瞬间被一种更冷、更沉、更致命的杀意所取代!焚东洋人的粮仓!为疤脸报仇!为被劫的粮食雪恨!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任务!
“我去!” 他斩钉截铁,声音带着金铁之音,“大小姐!给我十个人!赵师傅熟悉津门水道,请赵师傅助我!今夜出发!明晚此时,必让天津卫东洋人的粮仓,烧成一片火海!” 他腰间的“断水”刀仿佛在鞘中兴奋地低吟。
白映雪的目光在幼子充满智慧光芒的脸庞和长子那决绝如铁的眼神之间逡巡。巨大的风险与巨大的机遇在她心中激烈碰撞。最终,家族存亡的压力和对双子能力的信任压倒了一切。她猛地一掌拍在书案上!
“好!就依此计!赵奎!”
“属下在!” 赵奎眼中也燃起熊熊战意。
“由你亲自挑选护院房最精干、最可靠、水性最好的九名兄弟!加上世勋(长子),组成十一人尖刀队!装备火油、火镰、短刃、绳索!立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目标:天津日租界,三井-吉田联营粮仓!任务:焚粮!制造混乱!全身而退!”
“是!” 赵奎和权世勋(长子)齐声怒吼!
“世勋(幼子)!” 白映雪看向幼子,“你立刻拟写一份‘揭帖’!详述东洋人劫我粮船、推涨粮价、囤积居奇、祸害民生之罪行!预言其多行不义,必遭天谴!待天津火起,消息传来,立刻将此揭帖连同粮船被劫之真相,以最快速度散播出去!我要让这‘天谴之火’,烧遍冀中大地!烧醒所有被蒙蔽的人心!”
“学生遵命!” 权世勋(幼子)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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