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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假账现形,杀鸡儆猴 (映雪斋 / 白府刑堂,数日后)
权世勋洞房断案的手令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迅速割开了隐藏在贺礼下的脓疮。
“隆昌号”掌柜在威逼利诱下,很快招供:那笔低价棉纱纯属虚构!是受“广丰”粮行杜怀仁(杜彪族叔)指使,伙同布庄内一名被收买的管事共同做下的假账,意图虚增成本,中饱私囊,并嫁祸给新姑爷!真实账目和赃款藏匿地点被迅速起获。
“汇通银号”的“古董玉器”更是子虚乌有!经查,那笔低息拆借的巨额资金,大部分流入了杜怀仁控制的几家粮行,用于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小部分则作为“酬劳”,秘密汇入了金四爷在天津的一个秘密户头。铁证如山!
映雪斋内,权世勋将查实的证据条理清晰地呈于白映雪案前。白映雪面沉似水,眼中寒光凛冽。她拿起那支羊脂白玉簪,簪尖在烛火下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好!好一个杜怀仁!好一个金四爷!真当我白映雪是泥捏的菩萨?” 她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王有禄!”
“老奴在!”
“传令!绑了杜怀仁和那个吃里扒外的管事!拖到刑堂!召集所有掌柜、管事、护院头目!还有…‘请’金四爷来‘观礼’!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在我白家眼皮底下耍花样的下场!”
白府刑堂,阴森肃杀。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墙上冰冷的刑具。杜怀仁和那名管事被五花大绑,跪在堂下,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白家核心成员肃立两侧,气氛凝重。金四爷也被“请”来,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强作镇定。
白映雪端坐主位,权世勋侍坐其侧。白映雪冷冷扫过堂下,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将杜怀仁、管事的罪行和铁证公之于众。
“杜怀仁,你勾结外人,损我家业,乱我市价,罪无可赦!” 白映雪玉手一挥,“拖下去!杖八十!革除一切职务!名下产业,尽数充公!全家逐出定州!永世不得归来!”
“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 杜怀仁杀猪般嚎叫起来,却被如狼似虎的护院堵住嘴,拖死狗般拖了下去。很快,外面传来沉闷而恐怖的杖击声和凄厉的惨嚎。
白映雪目光转向那名面无人色的管事:“至于你…背主求荣,罪加一等!杖毙!” 冰冷的声音宣判了死刑!那管事双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被拖走。
最后,白映雪的目光落在金四爷身上,玉簪在她指尖轻轻转动,簪尖寒光点点:“金四爷,汇通银号这笔糊涂账…您看,该如何了结?” 没有直接证据指向金四爷主使,但敲山震虎之意,昭然若揭!
金四爷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看着白映雪手中那支如同催命符般的玉簪,又看看旁边神色平静却目光深邃的权世勋,心中惊骇万分。这新姑爷的手段,比白映雪更狠更绝!他强挤出一丝笑容:“误会!都是误会!定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勾结杜怀仁这奸贼!白大小姐,权姑爷放心!这笔拆借,本息银号分文不取!那抵押物…纯属子虚乌有!银号即刻将本金如数奉还!再…再奉上五千大洋,权当给大小姐和姑爷赔罪!您看…”
白映雪与权世勋对视一眼。权世勋微微颔首。见好就收,此刻不宜与金四爷彻底撕破脸。
“金四爷是明白人。” 白映雪收起玉簪,声音依旧冰冷,“望贵号日后…好自为之。”
一场风波,以杜怀仁被废、管事杖毙、金四爷大出血认怂告终。白映雪杀鸡儆猴,权世勋新婿立威,手段狠辣,震慑全场。白家内部刚刚因联姻可能产生的些许浮动,被彻底压平。权世勋“掌枢”的地位,在血与铁的规则下,初步确立。
(二) 幼龙吐珠,粮策安民 (映雪斋)
处置完内患,更大的民生危机迫在眉睫——粮价!胶东粮道被劫,辽东粮源暂时指望不上,晋南新粮未收,而影佐和金四爷虽受挫,但推涨粮价的暗流仍在涌动。市面上粮价虽因天津焚粮和杜怀仁倒台稍有回落,但人心惶惶,抢购苗头未绝。
白映雪将难题抛给了权世勋:“粮为根本。民心浮动,皆因粮起。世勋,你有何良策?”
权世勋早已深思熟虑。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几个方向:
“大小姐,学生以为,当行‘开源’、‘节流’、‘稳心’三策!”
“开源:其一,全力保障鲁西棉花渠道畅通,挤出的运力,立刻转向鲁西粮行,不计代价,收购当地存粮(麦、黍、豆),经陆路急运定州!其二,联络晋南王掌柜,就地收购山货、干果、薯干等可充饥之物,弥补主粮不足。其三,启用秘密储备。学生查阅旧档,发现老太爷早年曾在定州城郊废弃义庄地窖,秘密储有数千石陈粮以备灾荒!虽陈,但可解燃眉之急!”
“节流:立刻颁布白家‘平价粮’限购令!以户为单位,凭户籍册每日定量平价购买!优先保障‘平价布’联盟织户、染工及城内赤贫户!严查囤积居奇!凡白家产业,严禁自家佣人参与抢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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