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混海蛟’崔三…派人来了!” 孙老鳖神色紧张地进来禀报,“就在码头!来了三条船!人不少!领头的是崔三的拜把兄弟‘翻海蛟’陈五!说是…要讨个说法!”
权世勋(幼子)眼中寒光一闪。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替兄长掖好被角,拿起那枚染血的弹壳和兄长视若生命的“断水”刀(已收回),大步走向码头。
码头气氛剑拔弩张。三条挂着“蛟龙旗”的船泊在岸边,几十号精悍的水手提刀持枪,虎视眈眈。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精瘦黝黑的汉子,眼神锐利,正是“浪里白条”陈五。
“权二爷?” 陈五抱了抱拳,语气不善,“前几日我崔三哥派去石岛湾探路的兄弟,连船带人折在了这里!听说,是跟你们海龙帮起了冲突?这事儿,总得给个交代吧?”
权世勋(幼子)走到码头前沿,目光扫过陈五和他身后的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交代?陈五当家的,你想要什么交代?要我把昨夜伏击我、打死打伤我十几号兄弟的东洋狗和汉奸,从海里捞出来还给你?”
陈五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权世勋(幼子)冷笑一声,猛地举起手中那柄血迹斑斑的“断水”刀!“看看这把刀!看看这上面的血!我兄长权世勋(长子),‘海龙王’!就是被这群杂碎用铁链锁在鬼见愁水洞里,差点折磨致死!昨夜,我们刚逃出鬼门关,又被这群杂碎伏击!船沉了,兄弟死了一半!你崔三哥的船?哼!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是那群杂碎挑起我们两家火拼的引子!真正的凶手,是东洋人!是影佐祯昭!是金四爷!”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的力量:“陈五当家的!你也是在这片海讨食的汉子!你告诉我!这血债,该找谁讨?!是找同样被算计、差点全军覆没的海龙帮?还是找那些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东洋狗和汉奸?!”
陈五和他身后的汉子被权世勋(幼子)的气势和话语震住,看着那柄饮血无数的“断水”刀,又联想到最近东洋人确实在疯狂清剿各路海帮,心中疑云顿起。
权世勋(幼子)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不是玉韘,而是那枚染着两代权家人鲜血、象征着权家不屈意志与复仇血誓的——血令!
他将血令高高举起!令牌古朴,暗红的血迹在阳光下触目惊心!
“认识这个吗?!” 权世勋(幼子)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奉天城外,权忠!我父亲!用命从郭大帅手里接过的血令!令在人在,令失人亡!此令所至,凡我中华血性男儿,当共诛倭寇!雪我国耻!今日,我权世勋(幼子)代兄掌令!以此血令为誓:海龙帮存世一日,必与东洋倭寇血战到底!至死方休!”
他目光如电,逼视陈五:“陈五当家的!‘混海蛟’崔三哥,是愿意信那东洋人的挑拨,跟同是炎黄子孙、同受倭寇欺压的海龙帮自相残杀?还是愿意接下这血令!跟我权家兄弟!跟这石岛湾里还有卵蛋的爷们儿!一起——杀!倭!寇!”
血令高举,誓言铮铮!码头上死寂一片!海风吹拂着血令上暗红的痕迹,仿佛带着无数英魂的呐喊。
陈五看着那枚沉甸甸、带着惨烈气息的血令,又看看权世勋(幼子)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却清澈坦荡的眼睛,再想想自家兄弟死得不明不白,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他猛地踏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过顶:
“陈五!愿奉郭大帅血令!从今日起,‘混海蛟’上下,唯海龙帮马首是瞻!共诛倭寇!不死不休!”
“共诛倭寇!不死不休!” 陈五身后的汉子们被这气氛感染,纷纷跪倒,怒吼声震动海天!
权世勋(幼子)看着跪倒一片的胶东汉子,心中激荡。他上前扶起陈五,将血令郑重交到他手中:“血令为凭!自今日起,胶东抗倭,我权家兄弟与崔三哥、陈五哥,同生共死!”
血令横海,群蛟俯首!权世勋(幼子)以父亲的魂、兄长的血、自己的智勇,在这怒海之滨,收服了“混海蛟”势力,整合了胶东抗倭的海上力量!新的“怒海联盟”,雏形初现!
(三) 玉簪裂帛,绝境求援 (定州白府,映雪斋)
白映雪看着王有禄呈上的密报,秀美的脸庞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沉的疲惫和更深的忧虑。
密报有两份:
其一,金四爷伏诛,其党羽被连根拔起。沧州“义丰”货栈的三百石救命粮被成功夺回,正日夜兼程运往定州。定州城内,白映雪以身为饵、玉簪断刃、血战护府的传奇已传遍大街小巷,白家威信空前高涨,金四爷的残余势力土崩瓦解。
其二,来自山东:权世勋(长子)重伤垂危,昏迷不醒,命悬一线!权世勋(幼子)整合“混海蛟”势力,但自身力量损耗巨大,且暴露在影佐的视线之下,处境极其危险!
前一份是惨胜的捷报,后一份则是催命的符咒。兄长垂死,幼弟独撑危局,影佐的报复,随时可能如雷霆般降临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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