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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余烬惊雷,毒雾蔽日(北平,东郊化工厂废墟)
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东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刺鼻的化学品燃烧气味以及…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怪异气息。曾经规模庞大的“昭和化工”厂区,如今已化为一片冒着青烟的、扭曲的钢铁废墟。巨大的反应釜被炸得四分五裂,破裂的管道如同垂死的巨蟒,流淌着五颜六色、散发着恶臭的化学液体。地面覆盖着一层粘稠的、色彩诡异的油污和化学残渣。
废墟边缘,燕七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靠在一截断裂的水泥柱后。他脸上那道旧伤在火光映照下更显狰狞,废掉的右手无力垂着,仅存的左手紧握着一柄淬毒短刀,刀尖兀自滴着暗红色的血。他呼吸急促,身上有多处擦伤和灼痕,左臂一处枪伤正缓缓渗血,仅做了简单的包扎。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如同最致命的毒蝎,潜入了这片由日军重兵把守、实为“冰髓菌”辅助原料生产和储存基地的化工厂。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傅三爷旧部提供)和陈玄礼所授的潜行闭气之术,他避开重重岗哨,将数枚威力巨大的“燧火琉璃”爆破核心安置在厂区关键节点——液氯储罐区、苯胺合成车间和中央控制室。
然而,撤离时还是触发了隐藏的震动感应器!警报凄厉,枪声大作!一场惨烈的追逐与厮杀在废墟间爆发!燕七如同鬼魅,利用复杂的地形和化学储罐作掩护,用毒针、飞刀和精准的射击,将追兵一个个送入地狱。但左臂还是被流弹击中。最后关头,他引爆了爆破核心!
轰隆——!轰!轰隆——!!!
连环的惊天爆炸将整个厂区彻底吞噬!尤其是液氯储罐的破裂,引发了灾难性的毒气泄漏!黄绿色的、带着强烈窒息性气味的浓烟冲天而起,迅速在低空弥漫!将黎明前的天空染成一片恐怖的黄绿色!日军的惨嚎和奔跑声在毒雾中迅速被咳嗽和窒息声取代!
“咳咳…不知二爷那边什么情况!” 燕七也被逸散的毒雾呛得剧烈咳嗽,肺部如同火烧。他迅速撕下衣襟,浸湿(用随身携带的药水),捂住口鼻。看着眼前这片被彻底摧毁、毒雾弥漫的死亡废墟,他眼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冰冷的、如同余烬般的疲惫。傅三爷的仇,陈先生的恨,权家的托付…这一笔血债的利息,算是收回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毒雾笼罩的炼狱,身影一晃,如同真正的影子,消失在通往贫民窟的复杂巷弄中。平津的余烬,将带着剧毒的哀嚎,成为影佐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第二幕:雪水沁心,盘龙活脉(盘龙垒,后山主峰)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雪沫。盘龙垒后山主峰背风面,此刻却是一片沸腾的人间奇迹!数百军民如同蚂蚁般,在陡峭的、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山坡上奋战!号子声、铁钎凿击冻土的铿锵声、滚石落下的轰鸣声、抽水机的嗡鸣声,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充满悲壮力量的交响!
一条宽仅三尺、深约五尺的简陋水渠,如同一条倔强的银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顽强地从高耸的雪峰之巅,向着山腰的盘龙堡垒蜿蜒而下!这是白映雪在绝境中下达的“不可能的命令”——在寒冬开山引渠!
王有禄须发皆白,脸上挂着冰碴,嘶哑着嗓子在风雪中指挥若定:“快!这段冻土最硬!用火烤!再上钢钎!后面的人跟上!把碎石清走!”“抽水机!对准那个泉眼!把水引过来!快!”
人们用最原始的工具对抗着自然的严酷。冻土坚硬如铁,一钎下去只能留下白点。那就点燃火堆烘烤!烤软一寸,挖一寸!遇到巨石阻挡,就用绳索捆住,数十人喊着号子硬生生拖开!高山雪水冰冷刺骨,抽水机的皮管冻裂了,就用身体暖热,用布条缠紧!无数双手被冻裂,鲜血染红了钎柄和绳索,却无人退缩。
白映雪裹着厚厚的狐裘,站在半山腰一处临时搭建的避风棚下,亲自督战。寒风卷起她未绾的青丝,拍打在苍白的脸颊上。孕初期的疲惫和山风的酷寒让她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的目光却始终紧紧追随着那条不断延伸的水渠,如同注视着盘龙垒最后的生命线。
终于!
哗啦——!
一股清冽的、带着高山寒气的雪白水流,顺着刚刚打通的最后一段渠壁,如同挣脱束缚的玉带,欢快地奔涌而下!水流冲过粗糙的渠底,溅起晶莹的水花,沿着新开的渠道,一路奔腾,直冲山腰堡垒的方向!
“通水了——!!!”
震天的欢呼声瞬间压过了风雪的呼啸!山坡上、堡垒城头,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无论军民,无不热泪盈眶!许多人跪倒在雪地里,捧起冰冷的雪水,贪婪地啜饮着,仿佛饮下的是琼浆玉液!
水流在堡垒入口处被引入一个巨大的、用条石临时砌成的沉淀池。池边架设着数口巨大的铁锅,下方炉火熊熊。滚烫的开水被迅速分装,运往堡垒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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