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冰髓克星,红藻惊现世(盘龙垒,陈清河临时药庐)
药庐内,空气仿佛凝固。浓烈的硫磺、草药混合着那瓶暗红“神仙水”逸散的奇异洁净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怪诞氛围。松明火把将陈清河佝偻的身影投在石壁上,如同一个癫狂的炼金术士。
桌案上,玉盒中那三株灰败的赤焰草被弃置一旁,如同被遗忘的失败象征。所有的器皿、精力,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黑色药瓶上。陈清河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双手却稳得可怕,用最细的银针、最薄的玉片,极其吝啬地取用着瓶中那粘稠如蜜蜡的暗红液体。
“硫磺精粹…不对,更精纯…类似‘地心火髓’本源之力,却又多了一丝…生发之意?”他喃喃自语,将一滴暗红液体小心滴入盛满清水的琉璃盏。液体入水,并未立刻溶解,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下沉、舒展,最终化开成一缕缕极淡的、如同朝霞般的浅红丝絮,在水中袅袅飘散,将整盏水染成一种极其浅淡、近乎无色的粉晕。
他迅速取过另一只琉璃盏,里面是取自小翠伤口、在特制培养液(模仿人体环境)中疯狂增殖的一小团灰白色菌丝。他用银针尖蘸取了一丁点那染着浅粉晕的水,轻轻点在菌丝最活跃的边缘。
嗤…!
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响,却让陈清河的心跳骤然停止!衍化镜下(墨家提供的简易放大镜组),那原本张牙舞爪、试图侵蚀培养液的灰白菌丝,在接触粉晕水滴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燎过,尖端瞬间蜷缩、炭化!其蔓延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更令他头皮发麻的是,那些浅红的“丝絮”仿佛拥有生命,竟主动附着在菌丝表面,形成一层极薄的“膜”,菌丝在这层膜的包裹下,活性肉眼可见地衰退、僵死!
“不是简单的抑制…是…是寄生?吞噬?”陈清河的声音因震惊而扭曲。他猛地抓起那瓶暗红液体,对着火光仔细端详,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这色泽…这遇水化丝的特性…难道是…传说中的‘赤血地衣’?不!不对!地衣生于火山岩壁,色如干涸之血,遇水成粘稠赤液…此物色暗红,粘稠如膏,遇水却化淡红丝絮…”
他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父亲陈玄礼遗稿中一段极其晦涩的记载,那是关于一种生于极北苦寒之地、深海火山热泉口附近的奇异藻类推想——“…其色暗红如凝血,质稠若膏,性极阳而蕴生,遇寒水则化丝如藻,或为阴寒菌毒之克星?惜乎只闻于上古残卷,未得亲见,名之曰‘渊海红藻’…”
“渊海…红藻?!”陈清河失声叫出这个名字,浑身如遭雷击!影佐的“神仙水”,主料竟是这生于深海火山口的至阳奇物!难怪能克制至阴至寒的“冰髓菌”!这根本不是什么东洋国师秘制,而是影佐找到了并利用了这天地生成的奇物!
“表妹!表妹!”陈清河捧着那瓶暗红液体,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跌跌撞撞冲出药庐,声音嘶哑狂喜,“找到了!克制之法!此物主料…极可能是生于深海火山口的‘渊海红藻’!至阳蕴生,天生克制冷寒菌毒!虽不知影佐如何提纯炼制,但此物本身…就是破局关键!若能寻得此藻本源…配合赤焰草阳火之力…或可…或可根治‘冰髓菌’!或许大勋哥儿那里可以寻得!”
消息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压抑的盘龙垒!绝望的冰城,终于窥见了真正的破晓之光!而这缕光,竟来自那吞噬一切的深海!
第二幕:胎鸣撼海,焚城碎魔舰(渤海,目标货轮“北雪丸”下方)
次日
深海的绝对黑暗被狂暴的能量撕碎!墨甲双臂的蜂窝状“惊雷连弩”发射巢在幽暗海水中喷吐出致命的火舌!超过二十支尾部拖曳着幽蓝压缩气泡轨迹的“焚城”弩箭,如同来自深渊的复仇之矛,撕裂粘稠的海水,以近乎完美的弹道,攒射向“北雪丸”船底中段!
噗噗噗噗…!
密集而沉闷的贯穿声在死寂中瘆人回响!特制的破甲锥头轻易撕开了运输船相对薄弱的水下装甲,深深钻入其庞大的货舱内部!延时引信在黑暗中悄然启动!
“八嘎!敌袭!水下!深水炸弹!全弹发射!”“海狼”猎潜舰的指挥官惊骇欲绝的嘶吼穿透水波。声呐兵疯狂搜索,只捕捉到一片爆炸前的死寂和墨甲“墨漩”系统制造出的巨大干扰漩涡轨迹。
权世勋(长子)眼前“星瞳渊瞳”的视野已化为一片光怪陆离、疯狂旋转的琉璃地狱!货轮是喷吐毒火的琉璃巨妖,呼啸而来的深水炸弹群是无数嘶吼的、流淌着熔融琉璃的深海毒龙!剧烈的眩晕和撕裂般的头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堤岸!归鞘刀的清鸣被彻底淹没在亡魂的哀嚎里!
“呃啊啊——!靖烽!!”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混杂着无尽痛苦与守护执念的咆哮!不是幻觉!在琉璃幻象的最深处,在货轮那散发着阴寒菌毒的货舱位置,他“看”到了一团极其微弱、却散发着温暖阳和气息的粉红色光晕!那光晕的波动…竟与他怀中那枚冰冷弹壳传来的、某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隐隐共鸣!是侄儿权靖烽!是那未出世的生命在母腹中的胎动!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无尽深海,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方式,穿透了琉璃地狱的封锁,如同灯塔般指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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