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暖阳藏锋,鼠影初现(盘龙垒,后山暖阳洞)
午后的阳光,难得地穿透了盘龙垒上空常年笼罩的阴云,如同碎金般洒落在新开凿的暖阳洞前。洞口朝南,铺设了平整的石板,摆放着一张铺着厚厚毛皮的软榻和一张小几。洞内温暖干燥,与洞外依旧料峭的春寒形成鲜明对比。
白映雪身披一件素雅的银狐裘氅,脸色依旧带着产后的苍白,斜倚在软榻上。她怀中抱着裹在杏黄色锦缎襁褓里的权靖烽。小小的婴孩似乎很享受这难得的阳光,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嶙峋的山石和洞口透进的明亮光斑,小嘴无意识地咂动着。那支金镶玉簪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而沉静的光泽。
王有禄侍立一旁,看似低眉顺眼,实则全身肌肉紧绷,眼角的余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岩壁和稀疏的灌木丛。两名健壮的女卫垂手站在洞口两侧,手按在腰间的短刃上。暖阳洞的位置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杀机暗伏——它的另一侧,仅隔着一条狭窄的风化岩缝,便是被泼洒了无数生石灰硫磺粉、列为绝对禁区的后山岩壁区域!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这是进几个月以来,明面上防卫最少的一次。
“大小姐,风有些凉了,要不…回屋吧?”王有禄低声劝道,带着刻意的担忧。
“无妨,难得见光,让靖烽也沾沾阳气。”白映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虚弱,目光却清亮如寒潭。她轻轻拍抚着女儿,指尖感受着那弱小却真实的心跳。诱饵已经放下,就等毒蛇出洞。
时间一点点流逝,阳光在洞口石板上缓缓移动。洞内温暖静谧,只有权靖烽偶尔发出的细微咿呀声。然而,这份宁静之下,是紧绷到极致的弦!
突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枯枝被踩断的脆响,从暖阳洞上方那片陡峭的、布满风化碎石和稀疏荆棘的岩坡传来!
王有禄和两名女卫瞬间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白映雪拍抚女儿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
岩坡上,几块碎石簌簌滚落。一个穿着普通护谷军号衣、脸上抹着泥灰的身影似乎脚下一滑,慌忙抓住旁边的荆棘稳住身形,发出低低的痛呼。他看起来像是例行巡逻时不小心失足。
“什么人!禁区重地!擅闯者死!”一名女卫厉声喝道,手已按在刀柄上。
“军…军爷饶命!”那士兵声音带着惶恐,连滚带爬地滑下来,在离洞口十几步远的地方跪倒,“小的是西城重建队的赵四儿!小的…小的来看看这边岩壁有没有松动落石,怕…怕惊扰了大小姐和小主子!小的该死!脚滑了!”他一边说,一边惶恐地磕头,沾满泥灰的脸上看不清具体表情,但眼神却飞快地瞟向白映雪怀中的襁褓,又迅速扫过那条通往禁区的岩缝。
“赵四儿?”王有禄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审视,“重建队今日的活计在东城,谁让你来西边后山巡逻了?”
“是…是陈有福陈管事吩咐的!他说…他说这边刚下过雨,怕岩壁不稳…”赵四儿声音发抖,身体伏得更低。
陈有福!那个陈嘉三房旁支管事!王有禄眼中厉色一闪。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哇啊——!”
原本安静待在母亲怀中的权靖烽,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极其响亮、充满愤怒与惊恐的啼哭!那哭声穿透了午后的宁静,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几乎在权靖烽啼哭响起的同一刹那!
“动手!”一声尖锐的唿哨从暖阳洞侧后方一块巨岩后响起!
跪在地上的赵四儿猛地抬头,眼中凶光毕露!他手中寒光一闪,竟从怀中掏出一把淬毒的短弩,毫不犹豫地对准软榻上的白映雪母女扣动了扳机!同时,他身体如同猎豹般扑向那条通往禁区的岩缝!
嗖!嗖!两支淬着幽蓝寒芒的弩箭撕裂空气,疾射而来!
“护主!”王有禄目眦欲裂,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扑向软榻!
两名女卫反应更快!一人拔刀格挡弩箭,另一人如离弦之箭扑向赵四儿!
铛!一支弩箭被女卫的刀磕飞,火星四溅!另一支却刁钻地射向白映雪怀中的襁褓!
千钧一发之际,白映雪猛地侧身,用自己单薄的背脊护住女儿!噗!弩箭深深扎入她的右肩胛!剧痛传来,她闷哼一声,身体一晃,却死死抱紧了怀中因剧痛和惊吓哭得更加撕心裂肺的权靖烽!
“找死!”扑向赵四儿的女卫刀光如电,瞬间封死了他扑向岩缝的去路!与此同时,暖阳洞上方岩坡和侧后方的巨岩后,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扑出,手持利刃,目标直指白映雪!埋伏的燕七等人也瞬间现身,刀光剑影,杀作一团!
暖阳洞前,瞬间化为血腥的修罗场!婴儿尖锐的啼哭,如同战斗的号角,响彻山间!
第二幕:血溅禁域,枭踪初露(暖阳洞旁,后山禁区岩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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