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星轨偏移,冰湖断线(北平,特高课据点)
“银狐”感到自己正站在一道不断收窄的冰刃上,两侧皆是万丈深渊。自上次丰台站“意外”之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内部的审视目光增多了。一些原本畅通的情报渠道变得滞涩,几个埋藏很深的暗线也相继失去了联系,死因各异,却都透着蹊跷。
桌上那份关于“兹鲁万派”与“逆命之血”的绝密情报摘要(他通过特殊手段截获并破译了傅三爷与盘龙通信的片段),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敌人的疯狂远超他的预估,而帝国高层与这种力量的“合作”,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他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小动作,或许早已被“星坠”洞察,只是在猫戏老鼠般地等待他彻底失控或失去价值。
果然,加密电台再次传来了那冰冷无情的指令,这次不再是文字,而是一段经过处理的、毫无起伏的电子音:
“告‘银狐’:尔之犹豫与僭越,已触底线。最后机会:三日内,于西山试验场外围第三隔离区,‘清理’所有近期送入之‘失败实验体’(清单附后),并确保过程无迹可循。此乃‘纳投名状’。成,则既往不咎,尔仍居其位;败,或再违逆,则尔与‘光源’(指盘龙),皆化飞灰。——星痕”
附件清单上,罗列着数十个编号,后面标注着模糊的代号如“猿形”、“甲七”、“蚀心者”…显然都是些经过非人改造或实验的可怜存在。
“银狐”的手指冰凉。这不仅是逼他双手沾满血腥,更是要他彻底斩断心中可能残存的任何一丝犹豫和人性,完全沦为“星坠”的工具。所谓的“投名状”,就是将他牢牢绑上那辆驶向地狱的战车。
他沉默地坐着,直到窗外天色渐亮。最终,他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新的指令,内容却是调动一支完全忠于他个人的小分队,携带重型火焰喷射器和化尸药剂,前往指定地点。但同时,他又用另一种只有心腹能懂的暗语,在指令末尾添加了“观察记录,尽可能保留生物样本,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他选择了屈服,却也在屈服中,埋下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试图保留证据的火种。这火种微弱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甚至可能反噬自身。冰湖之下,暗流汹涌,礁石嶙峋。
第二幕:青芽含霜,玄血异动(盘龙垒,实验室)
实验室内的气氛因“犀照液”带来的突破而振奋了几天,但随之而来的是新的瓶颈。无论李守拙和陈念玄如何调整“犀照液”的配方和剂量,那“寒铁”碎片除了短暂微光一闪外,再无更多反应。刮取下来的微屑依旧稀少,且性质难以捉摸,无法进行更深入的分析。
陈念玄有些不甘心,小眉头整天皱着。他趁着李守拙外出与陈清河商议事情的间隙,又偷偷溜到实验台前。看着那浸泡在基液里、沉默冰冷的碎片,他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犀角是‘照’…那我的血…上次好像也能让坏东西‘动’一下?”他想起之前用血试验毒渍的反应。孩子的心智还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危险和区别,只有最直接的好奇和尝试欲。
他看看四周无人,咬咬牙,找来一根干净的银针,对着自己的指尖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怕疼,只轻轻刺了一下,挤出一颗比米粒还小的血珠。
他屏住呼吸,将那颗小血珠,小心翼翼地滴入了盛放着“寒铁”碎片和“润化方”基液的紫砂药釜中。
血珠落入粘稠的深蓝色药液,瞬间晕开一丝极淡的粉红。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
陈念玄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
突然!
整个药釜猛地一震!釜中的药液如同煮开般剧烈翻滚起来,颜色瞬间变得浑浊不堪!那“寒铁”碎片表面不再是微光,而是爆发出一种刺眼的、不祥的暗紫色光芒!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带着强烈吞噬欲望的能量波动骤然爆发开来!
嗡——!
实验室里所有简陋的能量监测仪器指针疯狂打表,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附近几个装着普通药材的琉璃罐瞬间炸裂!
陈念玄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脸煞白!
那暗紫色的光芒和诡异的能量波动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骤然消失,药釜也停止了震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空气中残留的那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死寂感,以及炸裂的琉璃罐,都证明着那不是幻觉。
李守拙和陈清河闻声冲进实验室,看到眼前的狼藉和吓坏了的陈念玄,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胡闹!”李守拙又惊又怒,一把将陈念玄拉起来,仔细检查他是否受伤,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的血脉特殊,岂可轻易动用?更是万万不可与这‘邪金’直接接触!方才那股力量若再强几分,你小命难保!整个实验室都可能被毁!”
陈清河也是后怕不已,连忙检查那“寒铁”碎片,发现它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但表面那层黯淡感似乎加深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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