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面纱被风吹落在地,露出内侧绣着的黑莲图腾。
林渊弯腰捡起,指腹蹭过那朵花,突然想起玄尘子说过的话:九狱有九门,每门都有守关人...最狠的那门,守关人叫冥...
洞外的夜枭又啼了一声。
林渊把面纱收进储物袋,转身看向苏清璃。
她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衣角,指节发白,像是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蹲下来,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放进去:别怕,我在。
九狱塔的温度渐渐降了,识海里的剑形虚影却更亮了,像团烧不尽的火。
林渊闭上眼睛,重新盘坐,《太虚剑经》的口诀在心里流转。
这一次,他能清楚感觉到九狱剑心在生长,每寸都带着斩破一切的狠劲——不管是追杀的人,还是藏在暗处的阴谋,他都要劈开。
洞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了。
林渊没注意到,他的剑,已经出鞘了。
冷月的声音像被夜风吹散的灰烬,飘进山洞时带着几分破碎的颤音。
她背贴着洞外的岩壁,被林渊用剑气凝成的锁链困在阵法中央,面纱早被之前的剑气掀落,眉骨处的淡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林渊站在洞口,九狱塔在丹田处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剑形虚影正缓缓旋转,像在替他审视这个突然坦白的杀手。
冥无涯?林渊重复这三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那里装着从冷月面纱上撕下的黑莲图腾。
玄尘子曾说九狱守关人里最狠的叫,此刻这两个字撞进他脑子里,像块烧红的铁。
他盯着冷月的眼睛,那里面有恐惧,有挣扎,还有一丝他在矿奴营里见过的、对命运的不甘。
冷月的手指绞紧腰间的短刃,金属与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们说你是九狱塔的钥匙,说只要杀了你,就能解开塔底的封印......可我跟着他们三年,见过太多人被当成钥匙碾碎。
她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渊,
你知道吗?上个月他们抓了个小女孩,才十二岁,说是带火灵根的钥匙,结果......
她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哽住。
林渊的瞳孔微微收缩。
矿奴营里十二岁的小豆子被监工打断腿的画面突然涌上来,他捏紧储物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九狱塔在体内发出嗡鸣,像是在回应他翻涌的情绪。为什么告诉我?他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块石头。
冷月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夜色还凉:
因为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和他们说的一样,能劈开这操蛋的命。
她的短刃掉在地上,金属撞击岩石的脆响惊飞了洞外的夜枭。
林渊盯着她泛白的指节,又看了看洞里沉睡的苏清璃——她的手还攥着他衣角,指腹被指甲掐出淡淡红痕。
我不杀你。林渊转身走进山洞,从怀里摸出粒醒神丹抛给冷月,
但你得留在这。
他屈指在洞外画了道金纹,阵法泛起幽蓝光芒,将冷月困在其中,
等我查清真相,再决定你是敌是友。
冷月接住丹药的手顿了顿,低头时发丝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
第二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尽,山洞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林渊正替苏清璃调整护脉手法,九狱塔突然在识海里震动,剑形虚影剑尖猛地指向东方。
他抬头时,正看见四道身影踏剑而来,最前面那人穿着玄色云纹道袍,腰间挂着七枚青铜令符——是云海阁执法使雷啸天。
林渊!雷啸天的声音像敲在铜锣上,震得洞外松枝簌簌落,
交出《太虚剑经》残篇,本使饶你不死!
他身后三个弟子呈扇形散开,每人手中都提着淬毒的九环刀,刀身上的符文泛着妖异的紫。
林渊将苏清璃轻轻放平,替她掖了掖衣角。
山洞里的晨光透过石缝洒在他脸上,照出眼底淬了冰的冷意。
他站起身,腰间铁剑嗡鸣出鞘,剑身上浮起九道暗红刻痕——那是九狱塔的纹路。云海阁何时成了强盗窝?他踏前一步,九狱剑心在识海里转动,竟让他看清了雷啸天袖口微动的轨迹——那是要结印的前兆。
雷啸天冷笑,金丹期的威压如重山般压下。
林渊的衣袍猎猎作响,却半步未退。
他能感觉到九狱塔在源源不断地输送力量,剑心像面镜子,将雷啸天接下来的三招七式都照得清清楚楚:先劈断江式震散他的剑气,再用锁云印封他退路,最后......
太慢了。林渊低喝一声,铁剑划出半弧。
青金色剑气裹着九狱刻痕破空而出,竟在雷啸天的护体罡气上撕开道细缝。
雷啸天瞳孔骤缩,慌忙横刀抵挡,却还是被剑气擦过左肩,道袍裂开道血口。
他踉跄后退三步,踏在剑上的脚差点不稳栽下去。
筑基中期......竟能破我罡气?雷啸天的声音里带了丝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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