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来了......他舔了舔唇角的血,目光比劫火更炽,既然敢来,就留下点什么吧。
山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传来数声清越的剑鸣——那是属于强者的战歌,正穿透云层,朝着这个刚刚踏足元婴的年轻人,滚滚而来。
山风卷着碎石擦过林渊的鬓角,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那数道强横气息正以破风之势逼近,最快的一道已掠过百里外的青杨林,带起的气浪掀翻了整片树冠。
元婴在识海深处轻轻震颤,像在提醒他危险等级。
来得倒是快。林渊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声音里浸着寒铁般的冷意。
他指尖轻点眉心,九狱塔的虚影在识海深处缓缓旋转,第三层塔身突然绽放出幽蓝光华。
刹那间,他周身的灵力波动如被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渐次收拢,连山风拂过衣角的动静都淡了几分。
这是九狱塔第三层的能力,他曾在枯骨残魂留下的法诀里见过记载,此刻初次动用,竟比预想中更契合——仿佛这塔本就该与他的血脉同频。
山雾里传来细碎的灵力波动,影一的身影从雾气中显形。
玄色斗篷下,他握着血玉简的手青筋微凸,血色纹路顺着指尖爬上玉面,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林渊余光瞥见那抹红,忽然想起矿洞石壁上渗出的血晶——都是同类的腥甜气。
天榜序列更新?林渊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瓦上的雪。
影一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动作会被察觉。
他望着林渊平静的眉眼,忽然想起天机阁典籍里命数如烛的说法——普通修士的命数是摇曳的烛火,而眼前这人,命数分明是烧穿黑夜的野火,连遮掩都带着燎原之势。
主阁要的是天命破局者的标记。影一将血玉简收入怀中,青铜铃在腰间轻响,你该明白,被天机阁盯上,未必是坏事。他的目光扫过林渊胸前若隐若现的九狱塔印记,语气突然放轻,至少......能多双在暗处护着你的眼睛。
林渊没接话。
他望着影一转身的背影,看着那道玄色身影融入山雾,听着青铜铃的轻响被风卷向东方——那里,逼近的气息更近了,他甚至能听见破空声里夹杂的器鸣,像是某种高阶法宝在震颤。
想护我?林渊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劫火剑的剑柄。
剑刃在鞘中轻鸣,回应着他心底翻涌的情绪。
他想起苏清璃被黑衣人带走时,也是这样的东方;想起矿洞深处九狱塔苏醒时,识海传来的二字;想起刑天消失前那句彼岸之眼的诅咒。
所谓,不过是他在泥里爬时,别人扔下来的绳子——他抓不抓,全看这绳子会不会勒死他。
九狱塔在识海突然一震,第六层塔身的封印裂痕又深了几分。
林渊眉心微痛,一缕晦涩的信息涌入脑海:六狱·因果。
他瞳孔微缩,这是比更强大的能力,可此刻塔体震颤得如此剧烈,倒像是在......催促?
东方的破空声已经清晰可闻,林渊能分辨出至少三道不同的灵力波动:一道带着腐朽的尸气,像极了九阴神教的邪修;一道是清冽的剑气,与《太虚剑经》同源;还有一道最隐晦,像是裹在棉里的针,灵力波动竟与九狱塔有几分相似。
来得正好。林渊突然抬步,朝着废墟深处走去。
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他踩过半块刻着二字的门匾——那是他刚创立的九霄盟总坛,三日前被血魔宗屠了满门。
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悬挂的九霄令,青铜令牌上的裂痕与九狱塔第六层的封印如出一辙。
我只是想活下来。
他对着断墙低语,声音被风撕碎,散在空气里。
识海里的元婴忽然睁开眼,与他的视线重合,千里外的景象在神识里铺陈开来:九阴神教的黑幡在山巅招展,剑修的青锋刺破云层,那道隐晦的气息停在百里外的古寺,有个灰衣僧人正对着青铜古钟合掌。
九狱塔第六层的震颤愈发剧烈,林渊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封印下挣出,像困在茧里的蝶,急于破壳而出。
他闭目席地而坐,劫火在掌心跃动如烛,将四周的黑暗灼出一圈暖光。
山风掠过废墟,卷着几片残叶落在他脚边。
东方的破空声更近了,近得他能听见邪修的狞笑、剑修的清喝,还有古寺里那口青铜钟的第一声轻响——。
林渊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阴影,他能清晰感知到九狱塔第六层的异动,像有滚烫的岩浆在塔内翻涌,要冲开最后一道封印。
他的指尖按在识海,轻声道:
别急......该来的,都快来了。
月光漫过他的肩,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断墙上二字的残痕重叠。
远处,青铜钟的第二声轻响穿透云层,混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废墟里荡起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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