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的雪粒子打在林渊眼角,像细针在扎。
他望着云层里翻涌的阴影,喉结动了动——归墟剑的震颤顺着掌心直窜到天灵盖,那是比剑鸣更危险的预警。
玄鹰的金羽被风刃割得凌乱,此刻正缩着脖子往他怀里蹭,鹰爪在岩石上抓出几道白痕。
出来吧。林渊突然开口,声音被风扯得破碎。
他反手按住剑柄,指腹在剑鞘的云纹上轻轻一叩,归墟剑嗡鸣如龙吟,震得积雪簌簌落进悬崖。
话音刚落,虚空一声裂开道黑缝,三道身影踏着碎光走出。
为首的血无妄还是那身血锈铠甲,左脸的刀疤从眉骨贯到下颌,此刻正咧着嘴笑,露出染血的犬齿:林盟主好耳力。他身后两个灰袍老者,一个腰间挂着九节青铜链,另一个掌心浮着团幽绿鬼火——都是命轮圣殿的供奉长老,林渊在天机阁的密卷里见过画像。
玄鹰突然发出尖唳,扑棱着翅膀要冲上去,却被林渊按住后颈。
他能感觉到鹰身的颤抖,像揣了个擂鼓的瓮。退到岩后。他低喝一声,玄鹰虽不甘,却还是扑腾着飞进石缝,金羽扫落的雪粒在半空凝成冰晶。
血无妄的目光扫过林渊腰间的玉珏,嘴角笑意更浓:劫后强行突破化神,你当命轮的因果盘是摆设?他抬手按在胸口,暗红符文从铠甲缝隙渗出,今日,你的身份必须终结。
林渊望着对方指尖跳动的血光,喉间泛起铁锈味——这是九狱塔在示警。
他想起昨夜柳如烟塞玉珏时的温度,想起白芷挥着地图跑下台阶的模样,指节在剑柄上攥得发白。你们的命运,不过是套在脖子上的锁链。他扯动嘴角,玄色劲装被山风灌得鼓胀,想锁我?
先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话音未落,那挂青铜链的老者——林渊记得密卷里叫冥罗子——突然掐了个法诀。
虚空里响起指甲刮玻璃的刺响,一条泛着幽蓝的锁链破云而出,链身上爬满扭曲的符文,每寸都滴着黑血,还没近前就有腐臭钻进鼻腔。
林渊瞳孔骤缩——这是灵魂封印术,专锁修士识海的阴毒手段。
九狱,开。他在心底默念,识海深处的青铜塔突然震颤,第七层的塔门裂开条缝。
刹那间,他的意识像被投入沸水的茶,地分裂成三缕。
左边分身踏着残影闪向左侧,右边分身则化作半透明的虚影,直朝冥罗子的眉心扎去——这是九狱塔新解锁的灵魂投影,本体留着应对血无妄,分身干扰敌人节奏。
血无妄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见过太多天骄在命轮盘下折戟,可眼前这化神初期的小子,竟能同时操控三魂共战?
他暴喝一声,血光从掌心喷涌而出,凝成柄血色长枪,枪尖直指林渊心口:找死!
林渊本体旋身避开枪尖,归墟剑地出鞘,银白剑光照亮雪幕。
剑穗上的银铃被剑气震得乱响,像是九霄山晨钟的余韵。
他手腕翻转,剑花在身周织成光网,与血枪撞出刺目火星。你以为锁魂链能困我?右边的灵魂分身已潜入冥罗子识海,正拽着对方的神识丝线猛扯,九狱塔的魂,是你能封的?
冥罗子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有团冷火在烧,每根神识都像被铁钳夹着往反方向拉。
青铜链的攻势顿时一滞,锁链在半空打了个旋,竟缠上了自己的手腕。小辈!他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另一只手迅速结印,当我命轮圣殿的禁术是摆设?
血无妄的血枪攻势更猛了。
枪尖带起的气浪掀翻了半座雪崖,碎冰砸在林渊后背,疼得他闷哼。
但他的眼神更亮了——九狱塔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每道经脉都像泡在温泉里。
他想起化神时引动的雷劫,想起九狱塔在劫云中显化的虚影,嘴角溢出一丝血,却笑得更肆意:来啊!
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守命的狗,能咬断几根锁链!
三道身影在雪幕中纠缠。
林渊的本体与血无妄枪剑相交,火星溅在雪地上,融出一个个焦黑的洞;左边分身正绕到另一个灰袍老者身侧,虚手一抓,那团幽绿鬼火竟被生生捏碎;右边分身还在冥罗子识海里翻涌,每动一下,老者的嘴角就溢出黑血。
不可能......血无妄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本以为林渊不过是个运气好的蝼蚁,此刻才惊觉对方的灵魂强度远超化神期,甚至比自己这个命轮执事还要凝实三分。
血枪的攻势慢了半拍,被归墟剑挑开,剑尖擦着他脖颈划过,在铠甲上留下道白痕。
冥罗子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在青铜链上,锁链瞬间膨胀成水桶粗细,链身的符文泛起妖异红光。
林渊右边的分身被震得退了半尺,识海里传来刺痛——这老东西竟用禁术燃烧精血强化锁魂链!
林渊!血无妄趁机欺身上前,血枪化作千万道血线,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林渊瞳孔微缩,归墟剑挽了个剑花,在身周布下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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