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九狱塔在识海再次震颤,这一次的震动里,竟带着几分......警惕?
林渊眯起眼,手指轻轻叩了叩归墟剑。
剑鸣应和着钟声,余音在冰谷里回荡。
他低头看向阶梯,又抬头望向阴云。
最后,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带血的笑——管他什么钟声,什么审判,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的道理。
他抬起脚,踩上第一级石阶。
远处,那声钟响的余韵里,一道黑影自云层后浮现。
黑影的手中握着半块青铜残碑,碑上刻着:九狱开,天命裂。
林渊的脚尖刚要触到石阶,那声低沉的钟鸣便再次震荡空气。
这一次他听得真切,钟声里裹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像是天地初开时的叹息,又像是末日降临前的丧歌。
归墟剑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剑鸣与钟声共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你果然来了……”
沙哑的声音自虚空渗出,像是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归墟剑瞬间出鞘,幽蓝剑芒划破阴云,在冰面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他旋身后退半步,玄鹰扑棱着飞至他头顶,金羽倒竖如针,发出警惕的尖啸。
声音的主人并未现身,只余回音在冰谷里打着转:“不过,这里可不是你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道流光自云层坠落。
林渊抬剑一挑,那物事精准落入他左手——是枚暗金色玉简,表面刻着盘虬的锁链纹,触感冰寒如浸过万年玄冰。
他垂眸看向石门,又抬头望向阴云,归墟剑仍保持着戒备的弧度。
“前辈是何身份?”林渊朗喝,声音撞在冰峰上激起层层回响,“既知我来,为何不现身一见?”
虚空沉默片刻,那声音再度响起,却比之前更模糊,像是隔着无穷时空:“见与不见,不过是执念。你要的答案,都在玉简里。”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阴云突然翻涌如沸。
林渊望着云层中那道转瞬即逝的黑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追问。
他低头看向手中玉简,九狱塔在识海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这枚玉简里的某种气息。
神识探入的刹那,林渊的呼吸陡然一滞。
眼前浮现出破碎的画面:无尽黑暗中,无数道锁链贯穿天际,锁链尽头锁着一团蠕动的光雾,那光雾里隐约能看出道纹流转,像是某种活着的规则。
下方是座青铜巨塔,塔身上刻满他熟悉的九狱纹路,却比他识海的九狱塔庞大百倍——无数修士在塔下挥锤,他们的面容被黑雾笼罩,唯有眼中的疯狂与绝望清晰可见。
“九狱塔,乃诸天意志为囚天道所铸。”
冰冷的信息涌入识海,林渊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想起结丹时九狱塔的异动,想起化神劫时塔灵突然爆发的力量,想起每次调用塔力时那种与远古存在拔河的窒息感——原来这不是什么机缘,而是他自踏入修炼路起,便被卷进了一场跨越诸天的局。
“这里是九狱塔最初的锻造之所。”
“当年铸塔者以百万修士血魂为引,以混沌之气为基,只为困住那抹试图超脱轮回的意志。”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画面里的光雾突然暴胀,锁链寸寸断裂,铸塔修士被余波震成血雾,青铜巨塔在爆炸中崩碎,碎片如流星坠入各个界面……
“后来呢?”林渊下意识开口,却惊觉自己已出声。
玉简里的信息戛然而止,只余下最后一行字:“天道未死,九狱难终。”
他捏紧玉简,指节泛白。
归墟剑的幽蓝光芒不知何时变得暗淡,玄鹰落在他肩头,用喙轻轻啄他手背,像是在安抚。
九狱塔在识海缓缓旋转,塔光不再如往日般灼热,反而带着几分苍凉——原来它不是什么金手指,而是困锁天道的牢笼残片,而他,不过是这残片选中的“守墓人”?
千里外的命轮圣殿内,血无妄倚在镶满玄铁的王座上,喉间溢出压抑的咳嗽。
他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林渊结丹期时留下的剑伤,本以为能靠“命轮秘典”强行镇压,此刻却因强行运功而崩裂。
他抓起案上的密信,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戳穿羊皮纸,“黑曜计划,启动。”
跪在阶下的灰袍执事浑身一震:“大人,您的伤……”
“闭嘴!”血无妄突然暴起,手掌按在执事天灵盖上。
灰雾自他掌心涌出,执事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一具干尸瘫在地上。
他扯下袖中染血的命轮令,甩给下首的黑甲卫:
“传我令,所有潜伏在东胜洲、西漠域的执事,三日内清空库存的‘蚀骨散’。九霄盟的杂役房、丹药房、演武场……”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
“每个地方都要撒上。”
黑甲卫接过令符时,掌心沁出冷汗。
他知道“黑曜计划”意味着什么——那是命轮圣殿筹备百年的毒杀大计,一旦启动,整个九霄盟上下,从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到化神期长老,都会在七日内浑身溃烂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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