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虚无的声音带着破锣般的嘶哑,却再不复先前的阴狠。
它试图溃散成雾逃向洞壁,可林渊的眼神比洞外的寒刃更冷,双指并成剑决向前一推:因果剥离,断。
金红双环如活物般窜入黑雾,瞬间绞碎了所有挣扎。
虚无的惨嚎戛然而止,最后一缕暗纹在半空扭曲成字,便彻底湮灭。
林渊望着那片空荡的空气,喉间泛起腥甜——因果剥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禁术,他能清晰感觉到识海深处裂开蛛网状的细痕。
但他咬了咬牙,将涌到嘴边的血又咽了回去。
必须斩草除根。他低喃着抹去唇角血迹,指腹重重按在储物戒上。
方才虚无的话还在耳边炸响,母体的容器因果锚这些词像烧红的铁钉钉进他脑海。
若留着残魂,谁知道会不会被母体再寻到破绽?
洞外传来碎石滚落的轻响,林渊闭目深吸一口气,将九狱塔的温热带入经脉修复伤势。
待气息稍稳,他重新取出法则残页,掌心的温度与残页的幽冷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玄枢。他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铅,继续。
九狱塔的虚影在识海浮现,塔尖那道玄色流光凝成半透明的手掌。
玄枢的指尖点在残页中心时,整片残页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原本扭曲的符文瞬间舒展成星图模样。
一个沙哑的古老声音自残页深处涌出,像是被风吹散的暮鼓:若欲斩断枷锁,需先知枷锁为何物。
话音未落,残页地化作一道青金色流光,径直没入林渊眉心。
他的身体猛然一震,识海深处炸开刺目的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图景:
青铜巨钟悬浮在混沌深处,每道裂痕里都流转着星河,而九狱塔正悬在钟口上方。
塔身上原本晦涩的纹路此刻清晰如昼:第一层刻着,第二层,第三层......直到第九层,赫然是。
九狱塔本是至高天道的囚笼。玄枢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波动,天道以自身为饵,将混沌母体诱入塔中。
可母体太狡猾......
画面急转,混沌母体的真容显现:那是团由无数怨魂、破灭的法则、腐烂的世界碎片纠缠而成的巨茧,每蠕动一次,就有三个小世界在它触须下化为齑粉。
而九狱塔的字层,此刻正渗出与母体同色的暗纹——原来所谓封印,早被母体反向侵蚀,九狱塔成了它的容器,而林渊体内的温热,不过是天道残留的最后微光。
苏清璃的寒毒......林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母体种下的锚,为了让我在救她时打开时间之钥?
玄枢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当年你在古魔渊得到《太虚剑经》,看似巧合,实则是母体推你走上修剑之路——剑主杀伐,最易被因果牵引。
化神劫时九狱塔的血色光纹,是母体在试探你能否承受容器之力......
林渊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
他想起矿洞塌方时,九狱塔第一次苏醒的温热;想起苏清璃坠崖前那句我等你,玉佩碎片冰得刺骨;想起合道之殇时,被混沌侵蚀的她眼里那缕未散的清明——原来从始至终,他以为的,不过是母体编织的网。
但更让他震颤的是画面最后:至高天道陨落前,用最后一丝神念在九狱塔刻下一行小字:若有后来者,见此图时,当知——囚笼亦可作剑鞘。
囚笼亦可作剑鞘......林渊喃喃重复,眼底的阴霾突然裂开一道光。
他想起方才施展因果剥离时,九狱塔主动涌出灵力为他护脉;想起虚无被绞杀时,塔身上的字纹亮得刺眼——原来天道留的,不只是困局,更是转机。
洞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彻底亮了,晨光透过石缝照在他脸上。
林渊缓缓睁开眼,眸中翻涌的不再是愤怒,而是近乎灼人的战意。
他望着掌心还在发烫的残页位置,突然低笑一声:原来我以为的被推着走......他伸手按住心口,能清晰感觉到九狱塔的震颤与他的心跳同频,其实是天道在借我之手,给母体递刀。
玄枢的虚影微微一顿:你......
我要去时间尽头。林渊打断他,手指抚过腰间半块玉佩。
玉质还是凉的,却让他想起苏清璃在他怀里咳血时,掌心的温度比这更凉,却拼命往他手心里塞玉佩的模样。时间之钥能救她,而我要让这把钥匙,先斩断母体的爪牙。
他站起身,玄铁剑在腰间发出清鸣。
洞顶最后一块碎石地落在脚边,惊起几只蛰伏的夜枭。
林渊望着洞外翻涌的云海,屈指弹了弹储物戒——里面躺着从虚无那里夺来的法则残片,还有半块与苏清璃的玉佩。
走了。他对玄枢低语,话音未落,九狱塔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林渊的身形在金光中逐渐淡化,只余下一声清越的钟声,像是来自时间尽头的回应。
识海中,那道古老的声音仍在回荡:囚笼亦可作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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