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站在洞中央,晨光透过石缝在他肩头切出一道金边。
识海中那道“囚笼亦可作剑鞘”的声音仍在回荡,他垂眸望着掌心——那里还留着方才与玄枢对话时,九狱塔震颤的余温。
腰间玉佩贴着皮肤,凉意渗进肌理,却让他想起苏清璃最后塞玉佩时,指尖比玉更凉的温度。
“必须尽快掌握‘命运重构’。”他低喃,声音在空旷的石洞中撞出细碎回响。
混沌大潮将至,苏清璃被侵蚀的模样在他眼前闪回,眼底的灼意更盛。
九狱塔第九层在识海深处蠢蠢欲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连带着他的血脉都泛起热意。
他盘坐在地,玄铁剑横于膝头。
灵力自丹田升起,沿着《太虚剑经》残篇的脉络游走,却在触及“因果剥离”与“命运重构”的交叠处时顿住。
林渊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天道留的转机,总不会是死局。”
指尖按在眉心,试图将两股法则之力交融。
刹那间,识海翻涌如沸,九狱塔突然迸发刺目金纹,在他周身勾勒出复杂的法则符文。
洞外的风猛地灌进来,卷起满地碎石;洞顶的石屑簌簌落下,砸在他脚边。
林渊的额角渗出冷汗——这不是普通的灵力波动,是法则层面的震荡。
“咔嚓!”
空间突然扭曲成墨色漩涡,林渊眼前的景象被揉成碎片。
耳鸣声中,他听见玄枢的惊呼:“停下!这是法则暴走的征兆——”话音未落便被风声吞没。
林渊踉跄着扶住石壁,掌心触到的岩石竟如流水般融化,再抬头时,四周已被青黑相间的法则乱流笼罩,每一缕都像带刺的丝线,割得皮肤生疼。
“蝼蚁!”
一道沙哑的嘶吼穿透乱流。
林渊瞳孔骤缩——风暴中心正凝聚出一道身影:没有具体轮廓,却能清晰感知到那是“吞噬”本身,是法则暴走后诞生的恶意具象。
虚无,玄枢曾提过的混沌母体低级投影,此刻正咧着不存在的嘴,露出森然笑意:“竟敢触碰命运之门?让我来吞噬你的法则,你的记忆,你的……”
话音未落,虚无的“手”已穿透法则乱流,直取林渊识海。
那触感像是被烧红的铁钎刺入脑仁,林渊闷哼一声,玄铁剑“嗡”地离膝而起,在身前划出防御剑网。
但虚无的攻击根本不受灵力阻碍,剑网如纸般破碎,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神魂。
“清璃……”林渊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剧痛让他的意识突然清明——他想起矿洞里九狱塔苏醒时的温热,想起化神劫时塔纹自动护脉的震颤,想起天道刻下的“囚笼亦可作剑鞘”。
九狱塔在识海深处轰鸣,仿佛回应他的执念,塔身的“囚”字纹迸发出万丈金光,竟将虚无的攻势暂时逼退半寸。
“原来你不是囚笼。”林渊喘息着,血从唇角滴落在地,“你是……”
虚无的嘶吼更烈:“垂死挣扎!”它的身形突然膨胀,法则乱流被卷成巨型漩涡,林渊感觉自己像片枯叶,被甩向漩涡中心。
识海深处传来九狱塔的共鸣,那是从未有过的剧烈震颤,仿佛在催促他做些什么。
林渊猛地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九狱塔的轮廓——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引导塔的力量,而非被动接受。
血线刚落,九狱塔的虚影便从他体内冲出,与空中的法则漩涡相撞。
“轰!”的一声,林渊被震得撞在石壁上,喉间腥甜上涌。
但他看见,虚无的动作竟慢了一瞬——那是因果剥离的效果?
还是九狱塔的能力?
虚无的“脸”第一次出现裂痕,它显然没料到这个蝼蚁能撑到现在:“你……你体内的塔……”
林渊抹了把嘴角的血,玄铁剑重新落入掌心。
剑鸣清越,盖过了法则乱流的呼啸。
他望着虚无比划的“手”,望着它身后翻涌的混沌气息,突然笑了:“我不是在挣扎。”他举剑指向虚无,九狱塔的金光顺着剑身流转,“我是在试剑。”
虚无的嘶吼戛然而止。
林渊的瞳孔里映出虚无的身影,映出它身后即将成型的法则风暴,映出腰间玉佩上未干的血渍。
他能清晰感觉到,因果剥离的力量正在体内沸腾,命运重构的纹路在识海舒展——这一次,不是被推着走,是他在牵引法则。
“清璃,等我。”他低语,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按。
下一刻,虚无的动作突然凝滞。
法则乱流中,林渊的身影如风中残烛。
他的左肩被余波撕开道血口,暗红血珠刚渗出便被法则乱流绞成碎雾,可他的右手仍死死攥着玄铁剑——剑身上九狱塔的金纹与血渍纠缠,像某种古老的誓约。
“因果剥离!”他低喝的尾音还卡在喉间,虚无的动作已如被按下暂停键的傀儡。
青黑法则丝在其周身凝固成蛛网,连那道沙哑的“蝼蚁”都被冻成碎片,悬浮在扭曲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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