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寡妇嫁到香城镇五年,无儿无女,丈夫又死了。于是有人说她是灾星,克夫,从此就忍受着别人的冷眼。
她惧怕刘长水,也希望能找个依靠,经不住刘长水软磨硬泡,终于在一天夜里,开了大门。
今天刘长水很高兴,喝着酒,吃着肉,告诉吴寡妇,往后就跟俺吃香喝辣的吧。
吴寡妇问他为啥。
刘长水哼了一声,说他不仅要弄死刘长贵于,还要当维持会长,霸占刘长贵家财产,往后吃香喝辣,有好日子过。
吴寡妇吓了一跳,劝刘长水,刘长贵待他不薄,别干伤天害理的事。
刘长水却瞪眼说道:“刘长贵咋对俺好了?他那么多地,那么多钱,也没说拿出来分俺一半。”
看刘长水瞪了眼,吴寡妇不敢再说话,赶忙给刘长水倒酒。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刘长水压低声音说:“刘长贵可能私通游击队。”
“你可别胡说。”吴寡妇吓得捂住了刘长水的嘴。
刘长水没胡说,他已经有了预感。
征粮本就是他刘长水的活,那两天也不知道刘长贵发了什么神经,非要宋三那个替死鬼去——忽然,刘长水猛然一个激灵,莫非刘长贵已经和游击队有勾结,就是想借游击队的刀,宰了宋三?
“你这是瞎猜,你没看长贵哥差点被打死?”吴寡妇说。
“也许吧。”刘长水又喝了一口酒。
两个小时后,刘长水心满意足,摇摇晃晃,走出吴寡妇家大门。他还想再喝点,但明天又要开始征粮。七天了,皇军、和平军没找到游击队,又开始催着征收军粮了。
刘长水走路有些摇摇晃晃,但脑子里还保留着一分清醒。他越想越不对劲,不好,要是被刘长贵看出蛛丝马迹,他的性命也会不保。刘长水又一个激灵,想往治保队跑。
忽然,胳膊从身后勒住他的脖子,接着一块布又捂住他的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尖刀紧紧贴住了他的脖子。
“别动,也别吭声,动就弄死你!”王五低声说道。
刘长水魂都吓没了,也不敢再乱动。
把刘长水拖进胡同,王五松开了刘长水的嘴,小声问:“你就是刘长水?”
“是俺,爷爷,你们要干啥?”刘长水带着哭腔说。
王五说:“没事,就是让你喝点酒,多睡一会,明天不用再下去征粮。”
“可这——”
黄存举瞪了眼:“晚一天征粮,比现在弄死你,哪个合算?”
别看刘长水心眼坏,但是个怂货,吓得已经尿了裤子,他赶忙点头:“俺喝,俺喝。”
“这就对了,酒是好酒,多喝点。”说着,黄存举拧开酒瓶盖子,就往刘长水嘴里倒。
匕首依然架在脖子上,刘长水也不敢再问为啥不让他明天下去征粮,只能张开嘴,猛往肚子里咽酒。
呛了两口,一瓶酒全喝了下去。刘长水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迷离,他抓住了王五的手,含混不清地说:“俺,俺不行了——”说着,头一歪睡着了。
“就这点酒量?”王五拍了拍刘长水的脸。
刘长水已经睡着了,还似乎要打嗝,最后吐出难闻的酒气。
“行了,抬水坑边上去。”王五挥手说道。
黄存举和大狗两人抬着刘长水,走向村子中间的水坑。
几声狗叫后,来到水坑旁边。“下去吧,你。”大狗说一声,和黄存举一起用力,扶直了刘长水,又一把推了下去。
刘长水脑袋冲下,掉入水中,随即半个身子也没入水里。
鬼子二鬼子在香城遭受重创后,暂时没有再驻扎,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乡民们也都已进入梦乡,所以没人知道水坑边发生了什么。
看着刘长水的双腿扑腾两下,又等了足足五分钟,王五小声说:“行了,咱们撤。”
第二天早上,早起拾粪的老人看到了水坑里,露着两只脚,赶忙喊人打捞。
等乡民们跑来,用绳子套住刘长水双脚,拉上来一看,竟然是这个混蛋,把他丢在坑边,很多人转身走了。
治保队的人来了,一边叫人跑去向刘长贵报告,一边又把他到路边。
刘长贵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听治保队队员报告,装出了大吃一惊:“怎么回事?”说着,仍装着瘸着腿,往村中间的大坑跑。
坑边乡民已寥寥无几。治保队队长死了,队员们抱着枪,脸上没有吃惊,更没有难过,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人活到这个份上,真的该死!再想想之前让刘长水当治保队队长,现在又还想害死俺,简直是糊涂!刘长贵埋怨着自己,脸色也变得凝重。
走到刘长水尸体前,低头看了一眼,刘长水脸色黑红,嘴唇发紫,一看就是溺水死亡。
“又他娘的喝酒了吧!”刘长贵狠狠地骂道。
一个队员说:“还喝了不少。”
现在也不用报官了,作为维持会长,刘长贵就是本镇的“官”,该查的还要查一下,不仅走走过场,还能给自己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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