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凌素雪失声低呼,清丽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墨文带来的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刚刚经历死里逃生的众人心头。
陈远靠坐在床头,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他盯着墨文手中那卷记录着异常数据的地脉图,眼神锐利如刀。“空寂之力……向洛阳流动?你确定观测无误?这违背了地脉能量自然弥散和沉降的基本规律!”
墨文急促地点头,将图纸铺在陈远面前,手指颤抖地指向并州与洛阳之间那片广袤区域:“绝不会错!陈帅,您看!并州地脉受损后,大部分能量混乱外泄,这是正常的。但其中属于‘空寂’属性的这部分能量残余,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收束,形成了一道极其隐晦、但确实存在的‘能量流向’,目标明确,就是洛阳方向!这绝非自然现象!”
凌素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洛阳……是前唐东都,亦是中原腹心,水系发达,地势复杂,其下是否存在特殊的地脉结构,连我听雪楼也未曾完全探明。归墟教团将这股力量引向洛阳,意欲何为?”
陈远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努力调动因伤势和消耗而萎靡的精神,去感应怀中监天令传来的波动。令牌依旧不安地震颤着,除了幽州、并州两地地脉受损的痛苦共鸣外,似乎……还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被远方某种东西隐隐牵引的感觉。那感觉的方向,依稀便是西南!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凌素雪和墨文:“两种可能。第一,洛阳有某种东西,在主动吸引这股‘空寂’之力。第二,归墟教团在洛阳另有布置,他们需要这股力量来完成某个我们尚未知晓的图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无论是哪种,都必须立刻警告洛阳方面,并查明真相。否则,一旦让这股蕴含‘肃杀’、‘收敛’特性的力量在洛阳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可我们如何警告?谁会相信?”刘擎天忍不住插言,他刚刚包扎好身上的伤口,脸上还带着激战后的疲惫,“晋廷石敬瑭巴不得我们死,刘知远正在并州搜捕我们,朝廷远在汴梁,且自顾不暇。我们如今自身难保,如何干预洛阳之事?”
这确实是现实困境。他们力量折损严重,陈远重伤未愈,又身处险境,几乎寸步难行。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听雪楼剑手匆匆进来禀报:“楼主,据点外围发现不明身份的快马信使徘徊,看其装束和骑术,不似晋军,倒像是……**北疆**的夜不收!”
北疆的信使?怎么会找到这里?
陈远精神一振:“带他进来!小心确认身份!”
很快,一名风尘仆仆、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的汉子被带了进来。他见到重伤的陈远,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痛心,立刻单膝跪地:“北疆夜不收第三队队正,赵燧,参见大帅!奉幽州留守府及天工苑凌姑娘之命,星夜前来寻大帅传递急报!”
幽州留守府?天工苑凌姑娘(凌素雪安排在北疆的副手)?陈远心中一紧,幽州也出事了?
“讲!”
赵燧从贴身处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双手呈上:“禀大帅,幽州地脉自上次渤海变故后,一直不稳。三日前,幽州鼎原本沉寂之处,能量波动突然加剧,地气时有喷涌,虽未造成大灾,但留守府与天工苑判断,恐是受并州地脉剧变牵连,九鼎网络平衡进一步被打破所致!凌姑娘命属下务必告知大帅,九鼎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并州鼎损伤持续恶化,幽州乃至整个北方地脉恐有连锁崩塌之险!”
果然!陈远接过密信快速浏览,内容与赵燧所言一致,并强调了尽快稳定并州地脉的紧迫性。这与他之前的判断完全吻合。
“你一路前来,可还发现其他异常?”陈远追问。
赵燧想了想,道:“属下奉命绕开晋军控制区,穿行山野,在靠近河东道(今山西南部,毗邻洛阳)时,曾隐约感觉地面时有极其轻微的、非地震的规律性震动,空气中偶尔弥漫一种……类似金属冷却后的腥气。因急于赶路,未及深查。”
规律性震动?金属腥气?陈远与凌素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绝非寻常现象!
“辛苦了,先去休息。”陈远让刘擎天安排赵燧下去休息。驿站内再次陷入沉寂,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
幽州告急,并州地脉损伤的影响正在扩散,而一股被引导的“空寂”暗流正指向洛阳……归墟教团的布局,一环扣一环,深远得令人心悸。
“我们必须去洛阳。”陈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无论归墟教团想做什么,必须在他们得逞之前阻止。并州地脉的创伤非一日可愈,但若能切断这股流向洛阳的暗流,或能暂缓其恶化,也为解决根本问题争取时间。”
“可你的伤……”凌素雪担忧地看着他。
“死不了。”陈远挣扎着试图下床,却一阵眩晕,险些栽倒,被刘擎天和凌素雪同时扶住。他苦笑着看着自己依旧麻木刺痛的右臂,“这副样子,确实难当大任……但我们还有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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