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的声音在乱纹渊的余烬中微微颤抖,尾音带着未散的哽咽。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支半旧的纹笔——那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笔杆上还留着被乱纹之力侵蚀的焦痕。慕云谨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缓缓蹲下身,从碎石堆里拾起一片被熏黑的花瓣。那是之前绿萼催生出的青藤所开的花,虽已枯萎,却仍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生机纹力。
“清鸢师姐,你看。”慕云谨将花瓣递到她面前,指尖萦绕着一缕极淡的金色纹力,“即使被乱纹灼烧,它的生机编码也没有完全断裂。就像清鸢谷的记忆,即使被灾难掩盖,那些关于勘误的信念、关于家的温暖,也一直藏在你的命纹里。”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仿佛在解读一段未被损毁的命纹编码。
苏清鸢抬起泪眼,望着那片在金色纹力滋养下微微舒展的花瓣,睫毛上的泪珠应声滚落。她想起十岁那年生辰,父亲曾将这样一片青藤花瓣别在她的发间,笑着说:“清鸢的命纹就像这青藤,看似柔弱,却能在石缝中扎根生长。勘误之路纵有荆棘,只要心纹不灭,就终能看见光明。”那时的阳光透过清鸢谷的竹林,在父亲的纹笔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如今想来,竟像是命运埋下的伏笔。
“可是……”苏清鸢的声音依旧带着沙哑,“守旧派毁了谷里所有的纹典,杀了那么多族人,我连他们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我怕有一天,连父亲的模样都会模糊……”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丝鲜血渗出,与指尖萦绕的粉色纹力交织在一起。
慕云谨见状,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他的指尖带着无命纹体质特有的温润,触碰到她伤口的瞬间,紊乱的纹力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些许。“不会的。”慕云谨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乱纹渊的残光,却透着坚定的光芒,“命纹或许会被篡改,但记忆是刻在灵魂里的编码。你父亲教你的勘误之道,你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还有清鸢谷的每一寸土地,都早已融入你的心纹。只要你还记得,它们就永远不会消失。”
绿萼不知何时悄悄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小束刚催生的白色小花。她将花递到苏清鸢面前,圆圆的脸上满是心疼:“清鸢姐姐,云谨哥哥说得对。这些花叫‘忆纹花’,是妖域特有的植物,能让人想起最温暖的记忆。你闻闻,是不是像清鸢谷的花香?”
苏清鸢接过花束,一股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她深埋的记忆。那是清鸢谷春天的味道,漫山遍野的忆纹花盛开,父亲带着她在花田里解读自然命纹,母亲则在一旁笑着晾晒纹纸。泪水再次涌出,却不再是全然的悲伤,而是夹杂着一丝温暖的悸动。她轻轻将花束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缕熟悉的香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午后。
白凤九缓步走来,九条狐尾轻轻摇曳,带起一阵柔和的风。她看着苏清鸢,眼中带着几分赞许:“苏姑娘,你父亲是妖域最值得尊敬的勘误师之一。当年他为了修正妖域东部的‘纹兽狂化’BUG,曾独自驻守乱纹渊边缘三年。守旧派忌惮他的勘误能力,才会对清鸢谷痛下杀手。你继承了他的纹笔,更继承了他的风骨,这是你的荣耀,也是你的责任。”
苏清鸢抬起头,望着白凤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帝姬姐姐,您怎么会知道我父亲的事?”白凤九微微一笑,说道:“我与你父亲曾有一面之缘。那时我还年幼,狐族正遭遇‘九尾纹力失衡’的命纹错误,是你父亲出手相助,用精妙的勘误之法帮我们修正了纹力流转的编码。他曾说,勘误师的使命不是追求力量,而是守护万物的‘合理’。这句话,我至今还记得。”
陆承宇拄着纹杖走了过来,他的肩膀上还缠着绷带,那是之前战斗中被守旧派长老所伤。“清鸢师妹,对不起,之前在乱纹渊我没能及时护住你。”他的脸上满是愧疚,“但以后,我会和你一起,找出守旧派的余党,为清鸢谷报仇雪恨。”凌墨也点了点头:“笔砚阁上下都会支持你们,守旧派违背命纹法典的初衷,我们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苏清鸢看着身边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将那支父亲留下的纹笔紧紧握在手中,粉色纹力在笔杆上缓缓流转,修复着那些陈旧的焦痕。“谢谢你们。”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不会再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了。父亲说过,勘误之路永无止境,我要带着他的信念,继续走下去。”
慕云谨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苏清鸢,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站起身,说道:“现在纹母石虽然被毁,但守旧派的残余势力还在。我们之前发现纹母石的隐藏编码链指向清鸢谷,这说明守旧派可能在清鸢谷还有秘密据点。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前往清鸢谷探查,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守旧派老巢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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