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入口处取出一道追踪符，以指尖血激活后贴于石壁。此符能感应百丈内同类气息流动，一旦矿道中有新的能量汇聚，便会自动传讯。
“走。”我说，“先回主阵。”
我们原路返回，脚步轻而急促。临近出口时，我忽然顿住。
矿道深处传来一声低吟，不是咒语，也不是祷告，而是一段极其古老的调子，像是某种祭祀歌谣。那声音并不响亮，却穿透岩层，直抵耳膜，连叠风都停下了脚步。
“听到了吗？”他问。
我点头，心跳加快。
那调子我曾在青丘古籍中读过——《缚神曲》，专用于唤醒沉睡神器，唯有知晓真名者方可吟唱。
他们不仅想动摇封印。
他们已经知道了东皇钟的真名。
回到主阵高台时，北方哨塔的青光仍未熄灭。数名弟子正在调度兵力，准备应对北境可能的主力压境。墨渊立于阵图之前，手中朱笔悬而不落，似在权衡布防重心。
见我们归来，他抬眼望来。
“如何？”他问。
我走近几步，在他耳边低语：“不是翼族单独行动。鬼族已在东南矿道炼制‘引魂砧’，意图通过地脉共振，削弱东皇钟封印。方才我亲眼所见，他们甚至开始吟唱《缚神曲》。”
墨渊神色未变，但握笔的手微微一顿。
“你说引魂砧？”他缓缓开口，“此物早已失传，非寻常鬼修可炼。”
“但他们确实做到了。”我补充，“而且进度已过半。若不出意外，两日内便可成型。”
他沉默良久，终于提笔，在阵图东南角画下一圈红痕。
“加派两名巡卫，轮值守望该区域，但不得靠近矿道十丈之内。”他又看向我，“你刚才用了心头血启镜？”
我点头。
“回去歇息半个时辰，恢复元气。”他说，“接下来的仗，不会轻松。”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
转身之际，袖中仙缘镜再度发烫，镜面浮现出东南方向的标记——原本静止的红点，此刻正缓慢移动，朝着主峰地脉交汇处逼近。
我脚步一顿。
他们已经开始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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