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柳氏一行人,院中重回寂静,但那句关于“周先生”的话,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林悠然心湖。萧景澜严禁她与外界接触,周先生却通过侧妃递话……这王府内的水,果然很深。
是夜,萧景澜来到锦瑟院。他似乎在书房处理公务至深夜,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她们来过了?”他看了一眼桌上未曾动过的点心,那是柳氏带来的。
“嗯。”林悠然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言。
萧景澜走到她面前,沉默片刻,道:“柳氏之父是吏部侍郎,与周先生关系匪浅。她们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是在解释,还是警告?林悠然抬眸看他:“王爷是怕我从她们口中,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萧景澜眼神一沉:“悠然,本王说过,这是为你好。”
“用囚禁的方式来对我好?”林悠然终是忍不住,语气带上了一丝讥讽,“王爷,您究竟是怕我受到伤害,还是怕我……坏了您的大事?”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死寂。
萧景澜的脸色在灯影下显得晦暗不明,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愠怒,有疲惫,或许还有一丝被她话语刺伤的痛楚,但最终都化为了更深沉的冷硬。
“随你怎么想。”他转过身,声音冷得像冰,“记住本王的话,待在院里,不要见任何人,尤其是周先生。”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开了锦瑟院。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林悠然浑身发冷,缓缓跌坐在椅子上。她与他之间,那在坠星谷用生死换来的些许靠近,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似乎正被无形的力量迅速拉开,隔成了两个世界。
她抬手,轻轻抚过额心。那里,圣莲印记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她心中的波澜与不甘。
就在这时,窗外极轻微地“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投了进来。
林悠然心中一凛,警惕地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到窗下的花圃里,多了一个用丝帕包裹的小小物件。她迟疑了一下,迅速推开窗,将那东西拾起。
丝帕入手细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绝非府中寻常之物。打开丝帕,里面包裹着的,竟是一枚小小的、熟悉的羊脂白玉佩——那是她及笄时,父亲亲手为她戴上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这里?
丝帕的内侧,还用极细的墨笔写着一行小字:
“父兄安,勿念。周可信否?”
林悠然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手指微微颤抖。这玉佩她分明记得在坠星谷混乱中遗失了!是谁送来的?传递这消息的人,是友是敌?而最后那句询问,更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撬开她心中对萧景澜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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