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和尚与庄易听完金蝉气呼呼的抱怨,看着他身上那件不伦不类的妖童旧衣,实在忍俊不禁。笑和尚强压下笑意,对金蝉道:“金师弟,此皆因你素常跳脱爱淘气,才有这般趣事发生。适才你负气离去洗晾衣物,我与庄道友本欲再探那石穴壁上人影奥秘,刚至穴前,你便气冲冲飞回。这位小道友既然存心避着我们,强求现身,恐难如愿。”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松起来:“不过是一件衣物罢了,送与他,结个善缘,有何不可?若嫌这身妖童旧衣不合体,左右我们还有些时日才去百蛮山,我二人陪你回转凝碧崖一趟,换件合身的便是,误不了正事。此地既无所得,不必空耗,且回崖上洞中商议后续要紧。” 笑和尚这番话,表面是劝解金蝉息事宁人,实则是故意说给可能潜伏在暗处的小小身影听的,好使其放松警惕,方便他们按原定计划行事。
金蝉哪里明白笑和尚的深意,闻言更觉委屈,忿忿道:“衣服事小!若是他明言索要,莫说一件,只要是我金蝉的,除却这两口飞剑,任他挑选,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可他偏生暗取,令我当场赤身露体,狼狈不堪!这口气如何咽得下?若不将裤子寻回,或逼他现身相见,日后被同门知晓,岂非笑掉大牙?我早晚定要与他理论清楚!” 他越想越气,小脸涨得通红。
笑和尚见状,连声安抚,拍着胸脯保证定会替他寻回衣物,又强调眼下另有要事需回洞商议,这才半劝半拉地将金蝉拖上崖顶。先与庄易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故意提高声音道:“庄道兄,你与华仙姑相熟,烦劳你此刻便去奥区仙府走一遭,看看她是否已从凝碧崖返回?若有消息,速速告知。”
庄易心领神会,点头应诺,剑光一闪便朝奥区方向飞去。
笑和尚这才拉着金蝉回到玄霜洞内。金蝉一进洞便迫不及待问道:“师兄方才与庄道兄耳语,又故意高声支开他,还说什么送我衣服也无妨,分明是做戏!究竟是何用意?”
笑和尚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师弟莫急。我与庄道友方才在那崖腰,亲见那小孩身影一闪而逝!我们追踪至树后石穴附近,虽未能堵住他,却意外发现对崖一处通天岩窗,外有茂密藤萝古松遮蔽,正是绝佳的埋伏之地!那小孩根骨奇佳,身怀异术,若被异派中人先一步网罗了去,岂不可惜?只是他机警异常,我们若在明处商议对策,必被他察觉。故此我让庄道兄假借探望华仙姑之名,实则绕道前往那对崖岩窗埋伏。他既存心盗你衣物戏耍于你,料想不会就此罢手,定会再来窥探。我们只需装作全无防备,等他靠近,猝然出手,或可将其制住。即便他反应奇快,遁回那石穴之中,庄道友那时已由对崖绕至其穴内藏匿,届时三面合围,布下天罗地网,还怕他插翅难飞?” 他顿了顿,又道,“昨夜你在他穴旁苦守一夜,他却另寻秘径归巢,不再露面。若我们依旧傻等,岂非刻舟求剑?”
金蝉听罢,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妙。
两人在洞中等候庄易消息,同时留神洞外动静。然而过了半晌,洞内外依旧寂然无声。金蝉耐不住性子,又拉着笑和尚装作在崖前赏玩风景,目光却频频扫向下方的晾衣青石。青石空空如也,不见那小小身影。对崖岩窗方向藤萝密布,也看不到庄易藏身何处。两人只得悻悻返回洞中。
路上,金蝉悄声担忧道:“师兄,若这小贼始终不露面,待我们动身前往百蛮山时,岂非白费心机,连裤子都要不回来了?”
笑和尚正待安慰,目光无意间扫过洞内,忽然脸色一变,低喝一声:“快!” 话音未落,他已身化金光,疾如闪电般射入洞中!金蝉不明所以,也连忙御剑跟上!
冲入洞内,两人定睛一看,只见洞门内侧平整的石地上,赫然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金蝉那件失而复得又被二次“借走”的上衣!裤子却依然不见踪影。
金蝉又惊又喜,抢步上前拿起衣服,入手微凉。两人迅速在洞内四壁、角落仔细搜索,连一丝气息、一点痕迹都未曾发现,仿佛那衣物是凭空出现。
笑和尚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对金蝉道:“我明白了。此子早晚必会成为我等挚友。他赤身露体,定是羞于与我等堂堂正正相见,故而盗取衣物蔽体。后来你在山涧石上一番斥骂,他恐你怀恨在心,日后寻他洞穴麻烦,这才将上衣先行归还,以示和解之意。” 他眉头微蹙,显出几分困惑,“只是……此人虽幼小,已有如此惊人神通,其师长必是了不得的人物,何以竟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无?以我三人之力,用尽手段,竟连他踪迹都难以锁定,始终是他在暗,我等在明。看来强行收服恐非易事,只能以情义相结,徐徐图之。” 他略一思忖,又道,“庄道友既已埋伏,暂不唤回。金师弟,你速将身上这件妖童旧衣换下,穿上你自己的上衣。待我将这半截道衣送到下方青石之上,与他打个招呼,试探一番,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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