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午时,北城门迎王师。”
消息像长了翅膀,嗖嗖地在雁门关内外飞。
起初是窃窃私语,到后来简直是沸反盈天。
谁也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每个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见了朝廷的使者,带来了盖着玉玺的金灿灿的圣旨。
“哎,你说,楚帅真的是奉旨勤王?”
“那还有假?人家打的可是龙纛!那是天子的旗帜!”
“可…可他不是叛国了吗?”
“叛什么国?那是奸臣当道,楚帅清君侧呢!你懂个屁!”
就连金风细雨楼的子弟,也开始动摇。
一些人私下里嘀咕,说苏楼主是不是老糊涂了,硬要跟朝廷作对,这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要不,咱们也顺势归附了吧,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
谢卓颜一听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她找到陆寒,语气冰冷得像雁门关的寒风:“陆先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放任这种谣言传播,难道你想看着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防线,就这样土崩瓦解吗?”
陆寒却只是淡淡一笑,眉宇间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谢女侠,人心这东西,最是复杂。讲道理,摆事实,有时候不如让他们亲眼看见‘结果’。”
谢卓颜眉头紧锁,她实在不明白陆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与此同时,地牢深处,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我见过!我亲眼见过楚帅显圣!他是苍狼之子!苍狼之子啊!”
王通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原本还算硬气的汉子,如今已经彻底崩溃,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看守地牢的士兵吓得不轻,连忙向上禀报。
陆寒得知消息,立刻赶往地牢。
“王通,你冷静一点,到底怎么回事?”陆寒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通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楚帅…楚帅…他是神仙!那日在西岭驿站,我亲眼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火堆前,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阵法。
然后,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遮天蔽日!那些契丹人都吓坏了,全都跪在地上,对着楚帅磕头,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苍狼之子’!陆先生,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寒眉头微皱,他仔细观察着王通的表情,发现他的眼神涣散,精神状态极差,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
他走到王通面前,一把捏开他的嘴巴,仔细检查着他的口腔。
果然,在王通的舌底,发现了一小块残留的蜡丸。
“这是……”陆寒
“先生,怎么了?”一旁的杨无邪问道。
“迷魂药!”陆寒沉声说道,“看来,这王通是被控制了。”
他立刻命人将慧觉请来。
慧觉是少林寺的游方僧人,也是扫地僧的师弟,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却精通医术,擅长识人心。
慧觉来到地牢,仔细检查了王通的情况。
他轻轻抚摸着王通的头顶,良久才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此非妖法,乃是辽北萨满秘传的‘迷心蛊’,能够迷惑人心,让人产生幻觉。”
陆寒脸色一沉,他没想到,敌人竟然还懂得这种邪门歪道的手段。
慧觉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一些草药,捣碎后,混合着清水,给王通灌了下去。
半日后,王通渐渐清醒过来。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
“我…我这是在哪里?我…我做了什么?”
陆寒走到他面前,沉声问道:“王通,现在你清醒了吗?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王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陆先生,我对不起大家,我对不起雁门关!我…我被胡黑那个畜生给骗了!”
原来,所谓的“楚帅显圣”,全是胡黑一手策划的骗局。
胡黑精通易容术和幻术,他经常假扮成楚相玉,在夜间出现在各个营地,配合着鼓乐和香火,制造所谓的“神迹”,以此来迷惑人心。
而真正掌控这支“伪宋军”的,是藏身幕后的胡黑,以及一名神秘的军师。
据王通所说,那名军师从不露面,只以纸鹤传令,就连胡黑也对他毕恭毕敬。
“纸鹤?”陆寒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之前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奇怪的纸鹤。
追命一直在暗中调查敌人的情报,他结合此前收集到的所有线索,排查了近十日来所有异常的通信记录。
终于,在一处被焚毁的灶台灰烬中,他发现了一片未燃尽的纸鹤残翼。
纸鹤的残翼上,还残留着一些墨迹,隐约可见“子时·黑风口·响三声梆”几个字。
追命立刻将这张残翼绘图呈交给了陆寒。
陆寒看着图纸,眉头紧锁。
黑风口,是雁门关外的一处险要之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看来,敌人还是贼心不死,想要强攻雁门关。”陆寒沉声说道。
追命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他们将强攻的时间和地点,伪装成了‘受诏入城’的幌子,想要以此来迷惑我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