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陆寒这小子,他竟然没带一个护卫,连件儿防身的家伙都没揣着,就那么一个人儿,背着个旧得不像话的布囊,孤零零地踏上了那断义崖。
这崖,我跟你说,它可不是个寻常地方,风呼啦啦地刮着,像有无数冤魂在哭嚎,雪粒子跟刀子似的,一茬一茬地往人脸上招呼。
可陆寒呢?
他那身板儿,瞧着文文弱弱的,却硬是顶着风雪,一步一个脚印儿,走得那叫一个稳当。
我的妈呀,这小子,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儿啊?
我这瞧着,都替他捏了把汗。
他可真是个怪人,明明身怀绝技,却偏偏爱装个手无寸铁的文化人。
到了那崖边儿,就是当年王焕老将军刻下名字的地方,那块石碑啊,被风雪打磨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了。
陆寒这小子,也没多话,就那么慢悠悠地,从布囊里掏出一张席子,铺在冰冷的雪地上。
哎哟,那动作,像是在家里摆饭桌似的,一点儿都不急不慌。
接着,一套小巧的茶具、一方醒木、几卷竹简,就那么一样样儿地摆在了席子上。
我的天哪,这场景,简直是把说书台搬到了这荒郊野岭的断崖之上啊!
周围除了呼啸的寒风,再无半个听客,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可陆寒他这架势,分明是要开讲了。
我瞅着他那表情,波澜不惊,眼底却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深邃,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是非恩怨,他都了然于胸似的。
就在这时,远处有哨探兵,一个个儿冻得跟猴儿似的,哆哆嗦嗦地跑回来报信儿了。
我的乖乖,那声音儿急得都快破音儿了:“报……报!楚相玉那老贼,踪迹确凿,就在……就在崖下那溶洞里头!”哎哟,这消息一出,气氛瞬间就绷紧了!
周十一这汉子,他可不是个善茬儿,自从他爹王焕的事情后,心里那股子恨意,就像深埋地底的岩浆,随时都能喷发出来。
他一听这话,眼睛里头瞬间就红了,二话不说,就想请命去狙杀那楚相玉。
他的手啊,紧紧地攥着腰间的弓,那架势,活像是要把这世上所有的仇恨,都灌注到这一箭里头似的。
可陆寒呢?
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啊,慢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瞅了一眼周十一,眼神儿里头有惋惜,也有提醒:“这一刀,不该由恨来出。”我的妈呀,这话听着,云淡风轻的,可里头蕴含的哲理,却重得像座山。
周十一听了,身子猛地一震,握弓的手,也跟着僵住了。
陆寒没再多说,他只是抬手,点亮了一盏风灯。
那灯火啊,在这漫天风雪里头,显得那么微弱,却又那么坚定。
他轻轻地拿起醒木,往桌案上那么一敲——“啪!”
我的天哪,这声音儿,简直像裂帛一般,干脆利落,穿透了那呼啸的寒风,穿透了漫天的雪花,一路向下,直直地钻进了那漆黑的溶洞里头!
“话说那年雁门雪,十七将血染黄沙……”陆寒的声音,不高不低,透着一股子说书人特有的韵味,但每一个字儿,都清晰得像是刻在了人的心坎儿上。
他说的,是他娘的评书,可这评书,今儿个,就只有崖下溶洞里的那个“听客”了。
溶洞深处,楚相玉那老狐狸,蜷缩在冰冷的石壁下,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他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半块虎符,眼底的火光,就像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他听着那从崖上传下来的声音,这声音,哎哟,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是无锡城里,那个小小的说书摊儿上,那个清瘦的年轻人的嗓音吗?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动了。
他挣扎着,一步一挪地,竟然从那角落里头站了起来,拖着那副疲惫不堪的躯壳,慢慢地、慢慢地,朝着洞口挪去。
外头的风雪,像无数的鬼手,在他身上撕扯着,可他却像是着了魔似的,非要听个究竟。
他听到陆寒在说:“有人说他是叛将,可谁又知他曾在雪夜抱病妻尸走三十里?有人说他毒杀同僚,可谁还记得他年轻时为救一村百姓,独闯辽营换粮?”
我的妈呀,这话一入耳,楚相玉的身体,猛地就颤抖起来了!
那颤抖啊,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股子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在他胸膛里头,像野兽一样,左冲右突!
他那张枯槁的脸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头血丝密布,他再也忍不住了,对着那洞口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吼道:“住口!你不懂!”
可陆寒呢?
他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根本他妈不停!
他那声音儿,就像一把钝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往楚相玉的心坎儿上磨:“他不怕死,只怕死后,没人说一句真话。”
这话一出,楚相玉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了骨头似的,猛地靠在了洞口的石壁上。
他的吼声,在陆寒这云淡风轻的话语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又那么可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