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珩绝望哀怨的目光中。
时镜还是去了云外园。
她走近离恨天。
瞧见了坐在戏台上出神的云澈。
于是快步走上前,一脸担忧道:“云澈!你没死!你知不知道,昨晚吓死我了,我哭了一晚上,嗓子都哭哑了。”
云澈看着时镜,面无表情。
“你为何要哭?”
时镜哑声道:“我以为你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澈垂眸沉默。
许久后。
方道:“你今日,不该来的。”
时镜抿唇说:“我想见你嘛。”
云澈低笑了声。
“为何想见我?”
“我想听你唱戏啊。”
“只是想听我唱戏?”
他抬眼,目光落在时镜脸上,“你走吧,我往后不会再唱戏了。”
“为什么?”时镜拧眉,“我不走。”
“你不走?”
“我不走,”时镜走到四方茶桌处坐下,“我就不信你不唱了。”
云澈跳下戏台,“你不走我走。”
他朝院子外走去,路过时镜时顿了脚步,“一刻钟内,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时镜含笑说:“一刻钟够你唱上一段了,唱嘛。”
云澈安静看着时镜。
二人对视了有一会。
他转过身,走向戏台。
不多时。
四周多了悠扬笛声。
伴着云澈上台的步子。
一道道身影浮现庭院之中。
吹吹打打的班子。
吃茶晃脑的看客。
云澈站在台上,默默看着时镜。
时镜恍若未觉四周变化,只笑盈盈看着。
云澈收回视线。
起势唱道:“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这出戏很完整。
台上不再只有云澈一人。
一刻钟后。
时镜察觉到四周的茶客都看向了她。
但她只津津有味看着戏台上的戏。
枕流院。
姬珩正看天。
忽有侍卫来报。
“侯爷,祖坟那里起了黑雾!大片大片的,不知因何缘故!”
姬珩脑袋一嗡。
“完了。”
选择了手镯的玩家,会被色鬼蛊惑,而被色鬼蛊惑后的死法是浸猪笼。
那两个被浸猪笼的玩家,都是失踪后,从湖里浮起来,他才知被浸猪笼。
玩家失踪期间。
都会有侍卫来告知他,祖坟冒黑烟。
现下又出现了这一征兆。
显然是时镜触发了这一死法。
姬珩咬了咬牙,往云外园去。
——
戏台上的老妪对女儿道:“儿啊,凡少年女子最不宜艳装戏游空冷无人处……”
腕上手镯多了些许裂痕。
许久,直到戏落。
时镜站起身,朝着院外走去。
周围的茶客跟在她身后。
时镜一路走着。
直走到月洞门处。
却见本该空荡的月洞门外,出现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那群人似是凭空冒出般。
皆穿着古朴的靛蓝外袍,为首数人年岁已大,两鬓斑白,眼神冰冷无情。
就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群老古董。
时镜友好道:“诸位是?”
“三族老,别跟这荡妇废话,且抓了她浸猪笼去!”一老妇人喊道。
领头满脸老人斑的老头,应当就是那三族老。
此刻三族老沙哑着嗓音,慢吞吞说:“无耻妇人!有妇之夫却与人牵扯不清,与人勾搭成奸……”
时镜学着老人的语调,慢吞吞道:“造……谣……拔……舌……哦。”
三族老眼睛一竖,指着时镜怒道:“今日人赃并获,这么多双眼看见你与奸夫在一处,你还要如何狡辩!”
时镜回身。
“奸夫?你说哪一个?”
却见不知何时,云澈跪伏在地,浑身血污,身后是一众茶客。
他抬头面无表情道:“早同你说了,你该离开。”
时镜错愕道:“你跪着干嘛?起来啊。”
“奸夫淫妇!”四周有声音嚷道。
时镜不满道:“……别胡说八道啊,我们只是朋友,还没做什么呢。”
“莫要听她狡辩,看这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必是个不安分的!”有人喊道。
时镜恼道:“咋的,长得好碍你眼了。你长得丑还不许人家长得美了?”
“明知自己生得美,还要抛头露面,施胭脂、弄红妆。”
那些人似是听不见时镜的声音。
只一股脑喝骂。
“冶容诲淫,狐媚惑主。”
“自古美色祸人,红颜祸水,这般妖孽女子,就该除了去,才能使得天下清明。”
在羞辱声中,时镜听到低声啜泣。
消失了许久的玉娘再度出现。
但周遭却无一人留意到她的身影。
似乎只有时镜能看到玉娘。
玉娘神情依旧恐惧,不愿留在这片地方。
其匆忙道:“把手镯摘了,逃出离恨天。”
时镜:“嗯?为什么要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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