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新家第一晚,我被楼下的哭声吵醒。
物业说楼下根本没人住,那女人是上吊死的。
直到我在自家天花板发现,那具倒吊的女尸正隔着楼板,与我头对头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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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新家的第一晚,我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抽噎,那声音幽幽的,丝丝缕缕,像烧红的针尖,慢而准地扎进耳膜,再沿着骨头缝往脑仁里钻。是个女人的声音,调子拖得老长,悲悲切切,中间夹杂着含混不清的字眼,听不真,但那股子怨怼和凄凉,却像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漫上来,浸透了这深更半夜。
声音来自楼下。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撞着,声音大得盖过了起初的耳鸣。卧室里一片死寂的黑暗,窗帘拉得严实,透不进一丝光。只有那哭声,固执地、不间断地从地板下面渗出来。
妈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强压住火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这什么隔音?买房的时候中介吹得天花乱坠,这才头一晚就现原形了?邻里纠纷最是麻烦,尤其是这种半夜制造噪音的。
我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刺眼的光亮起,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真是见了鬼了。
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哭声更清晰了些。我屏住呼吸,走到卧室门口,侧耳细听。没错,就在正下方。这栋楼是一梯两户,我住1502,楼下应该是1402。
犹豫了一下,我没开门。大半夜的,为一个哭声去敲陌生邻居的门,怎么说都显得冒失,而且这声音……听着确实有点瘆人。算了,明天再说。
回到床上,用枕头死死捂住耳朵。那哭声却像能穿透一切障碍,依旧不依不饶地往脑子里钻。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直到天色隐隐发白,那声音才渐渐低下去,消失不见。我顶着一对黑眼圈,昏昏沉沉地熬到闹钟响。
第二天一早,我直奔物业办公室。是个姓王的经理接待的我,矮胖,秃顶,一脸职业性的笑容。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压下宿醉般的头痛,尽量语气平和:“我是刚搬来的1502的业主。我想反映一下,昨天晚上,大概是凌晨三点多,我家楼下,就是1402,好像有人哭,声音挺大的,吵得我没法睡觉。”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他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缝起来,仔细打量着我,眼神里透着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混杂着惊讶、怀疑,还有一丝……怜悯?
“1402?”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干涩。
“对,1402。是个女人的哭声,哭了很久。”我确认道。
王经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被什么听见:“先生,您……您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做噩梦了?”
“不可能!”他的态度让我有些恼火,“我听得很清楚!就是楼下传来的!”
他往后靠了靠,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异常肯定,甚至带着点斩钉截铁的味道:“那绝对不可能。先生,1402……根本没人住。”
一股凉意毫无征兆地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
“没人住?什么意思?”
王经理叹了口气,那点职业笑容彻底消失了,脸色变得有些晦暗:“1402那房子,空了很久了。大概……有快一年了吧。”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声音压得更低了,像耳语一样:“之前那户人家……哎,女主人,在里面上吊自杀了。”
办公室里明明开着空调,我却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
“自……自杀?”
“是啊,”王经理的声音带着一种讲述禁忌故事的沉闷,“用一根晾衣绳,挂在客厅那个吊灯钩子上……发现的时候,人都……哎。”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未竟的话语比直接描述更让人头皮发麻。
“从那以后,那房子就再没租出去也没卖出去过。一直空着,锁着的。”他看着我,眼神里那丝怜悯更明显了,“所以,您说听到哭声……这……要不,您再仔细回忆回忆?是不是别的声音?或者……水管子?”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水管子?去他妈的水管子!那分明是人的哭声!一个女人的哭声!
可物业说楼下没人住。一个上吊死了的女人。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手指尖都凉了。
“您要是不信,”王经理大概看出了我的惊疑不定,补充道,“我这里有备用钥匙,您随时可以跟我上去看看,里面除了灰,啥也没有。”
我僵硬地摇了摇头。去看?去看一个女人上吊自杀的房子?我还没那个胆子。
“不……不用了。可能……可能是我听错了。”我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物业办公室。
回到1502,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我大口喘着气。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里亮堂堂的,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早晨没什么不同。可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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