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宿破庙，晶石玄机
林深与小五在京城迷宫般的胡同里穿行了半个时辰，直到确认身后再无追兵，才闪进一条逼仄的小巷。巷子尽头有座坍圮的土地庙，蛛网尘封，供桌上积着半寸厚灰。小五熟门熟路地踹开后窗，两人猫腰钻了进去。
“呼——”小五瘫坐在草堆上，后背全是冷汗，“陈大哥，那些锦衣卫会不会顺着气味追来？”
林深靠着斑驳的神像基座喘气，从怀里摸出那块晶石。月光透过破窗棂漏进来，照在晶石表面，竟流转着细碎的银芒，像撒了把星子。“应该不会。这东西我揣在怀里一路，他们若能追踪，早该追上了。”他用袖口擦去晶石上的浮灰，凑到眼前细看，“你看这纹路……像不像星轨？”
小五凑过来，眯着眼瞧：“真像！比方先生画的星图还清楚。”
林深想起方以智说过，《星垣对应图谱》藏着“地眼”与天象的关联。他将晶石放在供桌上，借着月光勾勒纹路，忽然发现这些“星轨”竟能首尾相连，组成一个闭合的圆形——和他从“地眼”平台抓下的位置完全吻合。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林深低声道，“可能是‘地眼’的能量核心，或者……某种记录装置。”
窗外传来梆子声，已是二更。小五揉着饿扁的肚子：“陈大哥，咱们今晚睡这儿？要不我去弄点吃的？”
“别乱跑。”林深按住他肩膀，“锦衣卫此刻肯定在京城里撒网，你出去就是送人头。”他从怀里掏出块冷硬的炊饼，掰了一半塞给小五，“先垫垫，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两人裹着破草席凑在供桌旁打盹。林深却毫无睡意，晶石的凉意透过掌心直往骨头里钻。他想起在“地眼”时涌入脑海的信息碎片——有营造法式的口诀，有星官测算的术语，还有一段模糊的画面：穿飞鱼服的人跪在“地眼”前，将一块类似的晶石投入凹槽，穹顶星图骤然大亮，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涌出幽蓝的光……
“难道‘地眼’不仅是建筑机关，还藏着某种……能源？”他喃喃自语。
小五翻了个身，嘟囔道：“陈大哥，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林深将晶石贴身收好，“睡吧，明天还要见方先生。”
【破庙夜访】
次日鸡叫头遍，林深便摇醒小五。两人洗了把脸，用井拔凉水拍了拍脸，沿着城墙根往方以智落脚的报恩寺走。
报恩寺在宣武门附近，原是座香火冷清的古刹，如今成了南明士子秘密集会的据点。方以智住在西跨院，前院住着几个挂单的和尚，倒也隐蔽。
刚到山门，便见一个小沙弥迎上来：“林公子，方先生等您一夜了。”
林深心头一紧：“方先生没事？”
“方先生说，昨夜锦衣卫查得紧，他让弟子在山门外多设了两道暗哨。”小沙弥引着二人穿过回廊，来到西跨院厢房。
方以智正坐在案前翻书，见两人进来，忙起身：“可算回来了！昨夜我听着墙外的动静，心都提到嗓子眼。”他上下打量林深，“没受伤吧？”
“多亏小五机灵，没被逮着。”林深将昨夜遭遇简略说了，重点讲起在“地眼”得到的晶石，“先生，您看看这东西。”
方以智接过晶石，指尖刚触到表面，瞳孔骤然收缩。他取出放大镜，对着光线仔细端详，又用银针轻划表面——没有划痕，反而激起点点银光。“这不是普通矿石。”他将晶石贴近耳边摇晃，侧耳倾听，“里面有……嗡鸣声？像蜂群，又像水流。”
林深想起在“地眼”时听到的能量震动，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像是某种活物。”
方以智突然站起，在屋内踱步：“《星垣对应图谱》有载，‘地眼’乃‘天地之脐’，藏‘先天一气’。我原以为是比喻，难道……真是某种能量体？而这晶石，是储存或引导它的容器？”
“先天一气？”林深追问，“是类似……新能源？”
方以智被问得一愣，随即苦笑：“你们那时代的话，我不大懂。但古籍里常说‘气’是万物本源，或许……这晶石里封存的就是‘地眼’的‘气’。”他指向晶石上的星轨纹路，“你看这些纹路，与我推演的‘紫微连珠’星图完全吻合。或许它能激活‘地眼’的完整功能，甚至……控制它。”
“控制？”林深想起昨夜“地眼”苏醒时的震撼，“那会怎样？”
“不知道。”方以智摇头，“但可以肯定，锦衣卫、甚至朝廷大佬们，都想要它。昨夜他们追你，不是为了抓贼，是为了这颗‘命星’。”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沙弥慌慌张张推门进来：“方先生！外面有锦衣卫的人，说要见您！”
方以智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林深手腕：“走！从后窗走，去城西的慈云庵，我安排了船，送你去通州！”
“不行！”林深按住他，“我若走了，您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周旋。”方以智从案底摸出个油纸包塞给他，“这里是《隐踪琐记》的原本，还有我整理的‘地眼’坐标图。记住，拿到晶石只是开始，要解开‘地眼’之谜，你还得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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