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星轨交错
林深在剧痛中苏醒时,闻到的是浓重的艾草与青铜锈混合的气味。他躺在雕花木榻上,头顶悬着缀满玉璧的帐幔,身侧跪着个头戴进贤冠的青年,正捧着竹简急切道:陛下,太傅刘歆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陛下?林深下意识重复,指尖触到榻边冰凉的青铜灯树。这不是他熟悉的21世纪实验室,不是那台因量子纠缠实验失控而爆炸的粒子对撞机。
记忆如潮水倒灌。三天前,他在整理西汉末年简牍时,发现一枚刻着始建国元年的错金铜印。当他将这枚来自平行宇宙的信物贴近粒子对撞机核心,蓝光炸裂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站在未央宫前殿,冕旒垂珠遮住视线,而阶下百官高呼吾皇万岁。
此刻,铜镜里映出他的脸——眉目如刻,下颌有颗朱砂痣,与史书中王莽的画像分毫不差。
他说,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稳。
刘歆进来时,须发皆白的老者眼中跳动着狂热。他将一卷《周礼》推至案前:陛下,臣夜观星象,紫微垣明润,帝星昌隆。今有民间献地动仪图,可测八方震波;又有方士言,东海浮来火浣布,水火不侵......
林深翻开图纸,瞳孔微缩。这不是汉代的浑天仪,分明是他实验室里未完成的量子共振监测装置草图。他抬头看向刘歆:太傅可知,此物原理?
臣愚钝。刘歆躬身,但民间传闻,陛下曾于梦中学究天人,得仙人传授。
林深握紧图纸。他终于明白,这个平行宇宙的王莽并非历史上那个迂腐的改革者,而是被某种力量选中,承载现代文明的容器。而他,林深,就是那个注入新灵魂的引路人。
召张衡。他说,再令少府丞筹备冶铁坊,需精铁百斤,硫磺五斤。
刘歆退下后,林深走到殿外。未央宫的瓦当在秋阳下泛着青灰,远处传来戍卒的角声。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土地兼并的毒瘤、奴婢制度的枷锁、匈奴的铁蹄,还有那些视他为的旧贵族。但这一次,他不再是纸上谈兵的书生,而是手握现代科学与历史先知的王莽。
星轨已乱,他要织就一张全新的天网。
第一章·王田新策
始建国三年春,关东大旱。
林深站在长安城墙上,望着郊外龟裂的农田。流民的队伍像黑蛇般蜿蜒入城,老妇怀中的婴孩哭声嘶哑。户部尚书战战兢兢来报:陛下,河南郡三十万饥民已至霸上,库粮仅够支三月。
开常平仓。林深语气平静,再令少府将新铸的减重三成,市易务以工代赈,修郑国渠支渠。
尚书愕然:陛下,减重则币值......
去传冯衍。林深打断他,朕要见那位写《显志赋》的先生。
冯衍是前朝辞赋家,因讥讽王莽改制被下狱。此刻他蓬头垢面跪在殿中,听完林深的计划,突然抬头:陛下是要行?
林深展开一卷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朕要行数字均田
他在白板上画出网格:每县设土籍司,用算筹算法统计人口、耕地。凡无田者,按丁授田百亩;豪强占田超三百亩者,多余部分充公。但......他话锋一转,充公的土地不入官府,而是以永业券形式分配给流民,券面标注田亩位置、肥瘦,可在市易务抵押换粮。
冯衍瞳孔震动:此法需......需丈量土地,计算赋税,比《九章算术》还难十倍!
所以朕要办太学。林深指向殿外正在搭建的木构建筑,招天下算学、农学之士,教他们勾股定理、杠杆原理。再令工匠造水准仪步弓,测地不用肉眼,用工具说话。
三个月后,首批五千名毕业。他们带着改良的步弓和水准仪下县,用统一的度量衡重新丈量土地。豪强们起初抗拒,直到看到土籍司的算筹摊开——他们隐匿的三百顷私田,在精确计算下无所遁形。
更震撼的是永业券。流民持券到新开发的泾惠渠灌区,用券换田的同时,还能领到官府发放的曲辕犁和磷肥。秋收时,这些曾经的饥民竟亩产小麦三百斤,是以前的两倍。
长安城西的平准署前,挂着新铸的铜匾国家储备银行。这里不再只是囤积粮食,而是发行以粮食、布帛为锚的信用货币,百姓可以用田契、手工业品抵押借贷,利率由少府根据市场调节。
当匈奴使者来朝,看到关东平原上整齐的田垄和冒烟的冶铁坊,忍不住问:贵国的,可是能算尽天地?
林深在宣室殿接见他,笑着举起一杯蒸馏酒:不是算尽天地,是用格物致知的办法,让土地自己说话。
第二章·奴婢新生
始建国五年冬,长安西市的奴隶市场冷清了许多。
过去这里总是挤满哭嚎的孩童和被枷锁束缚的成人,如今却只剩几个老奴在晒太阳。牙行的王经纪裹着破棉袄,对路过的少府丞嘀咕:陛下这是断了咱们的财路!
少府丞没理他,直奔未央宫。他呈上的奏疏写着:自陛下颁奴婢私属令,许奴婢以钱赎身,又令官府设技工院教习技艺,今长安奴婢市价跌去七成,奴主多不愿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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