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汴京,朱雀大街上的糖香混着桂花香飘得很远。小满的糖坊总号里,原本用来摆放糖料的长案被彻底清空,铺上新购的宣纸和笔墨,旁边堆着一摞摞泛黄的古籍、各地送来的糖料样本,还有苏小棠画了一半的糖点草图——这里成了《全国甜文化手册》的临时编撰处。
“这手册要是能编成,咱们的糖艺就不只是生意,更是能传下去的手艺了。”小满拿着一本从藏书楼借来的《食珍录》,指尖划过记载着古代糖点的页面,“赵老板,你常年跑南方,苏州的桂花糖藕、宁波的汤圆这些,做法和典故可得写细了;小棠,你画的糖点最传神,每样都得标注清楚原料和造型特点;王二,你腿脚快,去城里的老糖坊、乡下的老师傅家搜罗民间方子和故事,别漏了那些没记载在书上的;二牛,你负责试做每样糖点,验证方子能不能行,用料配比准不准。”
众人齐声应下,立刻各司其职。赵刚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几本线装小册子,都是他多年收集的南方糖谱,最厚的一本封面上写着《江南甜事记》,里面还夹着干枯的桂花和莲子样本:“这是我祖父传下来的,里面记载了三十多种江南糖点,就连已经很少见的‘荷花酥’做法都有,就是有几样需要新鲜的塘藕做料,我已经让人从苏州加急运了。”
苏小棠立刻凑过去,拿起画笔在宣纸上勾勒起来,没一会儿,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酥就跃然纸上,花瓣层次分明,还特意用淡粉色颜料晕染出娇羞的质感:“赵老板,这荷花酥是不是要把面团分成十二份做花瓣?烤的时候得用低温慢烘?”两人一问一答,很快就把江南糖点的细节梳理清楚,标注在草图旁边。
另一边,王二揣着个小本子,兴冲冲地跑向城东的老巷。那里住着一位姓周的老师傅,做了一辈子糖画,据说知道不少老故事。王二蹲在糖画摊前,买了一串龙形糖画,才开口问道:“周师傅,您知道咱们汴京的糖点有啥稀奇故事不?比如皇上吃了啥糖点赐了牌匾之类的?”
周老师傅捋着胡子笑道:“那可多了,就说明朝的时候,皇上微服私访,在城外遇了劫匪,躲进一家糖铺,老板给了他一块糖糕填肚子。后来皇上回宫,就封了那家糖铺为‘御用糖坊’,这叫‘糖糕救驾’。”
王二听得眼睛发亮,赶紧记在本子上,可写着写着就变了味。等他回到糖坊,兴高采烈地给众人复述时,竟成了:“你们知道不?以前有个皇上遇刺,眼看就要被刺客追上,糖铺老板扔出一块糖糕,正好砸晕刺客,皇上就安全了!这叫‘糖糕砸晕刺客’,多带劲!”
苏小棠刚画完一幅糖葫芦的插画,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王二,你记错了,是‘糖糕救驾’,不是砸晕刺客。人家老板是给皇上充饥,让他有力气躲起来,不是用糖糕当武器。”
王二挠挠头,不服气地说:“砸晕刺客多热闹啊,读者肯定爱听!要不咱们在手册里加个幽默注释,写个民间版的故事?”
小满也觉得有趣,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得先把正史典故写准确,注释里注明是民间趣闻,别误导人。你再去问问周老师傅,还有没有其他故事,记得把细节记准了。”
王二乐呵呵地应下,又揣着本子跑了出去。这边李二牛已经在隔壁的小作坊里忙活起来,她按着古籍上记载的西北糖馓子做法,先把面团揉好,醒发后拉成细条,再下油锅炸。可她想着西北糖馓子太脆,怕中原人吃不惯,就多放了些油,还加了点野蜜蔗汁增加甜度。
等炸好捞出来一看,原本该是细条缠绕的馓子,竟粘成了圆滚滚的块状,金黄油亮的,活像个大号油饼。李二牛拿着“失败品”走进编撰处,脸上满是愧疚:“老板,俺没做好,馓子变成油饼了。”
王二正好从外面回来,伸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哎?这好吃啊!外酥里软,甜中带香,比西北的馓子更合口味!”
赵刚也拿起一块品尝,点头赞道:“确实不错,西北馓子偏硬,这个软乎,老人小孩都能吃。这哪儿是失败品,明明是中原改良版!”
李二牛一听,立刻笑了:“真的?那俺再调整调整油的用量,再加点芝麻试试!”后来她试做的改良版馓子,被众人一致认可,特意收录进手册,标注为“中原创新做法”,还配了一张她炸馓子时的插画,画面里的她围着沾了面粉的围裙,笑得一脸憨厚。
随着各地糖商的资料陆续送来,手册编撰进度越来越快,可争议也随之而来。这天午后,北方的糖商代表带着“咸口糖糕”的方子赶来,坚持要把这道特色糖点收录进去,却遭到了南方糖商代表的反对。
“俺们北方的咸口糖糕,用猪油、盐和葱花调味,配着豆浆吃,是早市最火的吃食,怎么就不能收录了?”北方代表拍着桌子,声音洪亮,“这是俺们北方的特色,少了它,手册就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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