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感到一阵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未知真理时的极度兴奋。他看到了规则!可以被观察,甚至……可能被修改的规则!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它恢复!
他的意识在混乱的法则代码中疯狂扫视,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或者“漏洞”。忽然,他注意到附近区域的能量流动——那些被他呼吸纳入的“灵气”,正遵循着某种低效的、近乎热力学第二定律所描述的、自发趋向混乱的方向在缓慢扩散。
低效……浪费……但,可预测!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没有试图去理解那些深奥的符文含义,而是直接调动起自己最熟悉的武器——知识!他将自身微弱的精神力,模拟成一个小小的、只在理论中存在的“麦克斯韦妖”的观测与筛选机制!
不是对抗整个法则海洋,而是在其边缘,对这个局部的、小范围的“灵气流”进行最基础的干预!
意念集中,锁定那些代表较高活性的“热”粒子,用意念构建出一个无形的“门”,试图只让它们向某个特定方向流动!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电流短路的声音响起。
他所在洞窟范围内的灵气流动,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这种偏转本身微不足道,却像一颗投入精密钟表里的小石子,瞬间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错乱!
【警报!底层环境参数异常!检测到非授权热力学定律覆盖尝试!规则冲突等级提升!】系统(或者说,那失控的法则显化)的警报声更加凄厉。
【错误!定义‘熵增’的局部常量被修改!系统能量汲取模块过载!】
【核心逻辑陷入悖论循环!启动紧急休眠协议!尝试重启……重启失败……进入未知状态……】
眼前的混乱界面猛地一暗,所有闪烁的符文和光线彻底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漆黑。那刺耳的警报声也戛然而止。
洞窟内恢复了之前的昏暗与寂静,只有宁凡粗重的喘息声。
成功了?暂时……屏蔽了它?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大脑因过度消耗而阵阵抽痛。但他清晰的感觉到,那个试图强行绑定、掌控他的“系统”,其直接的意识连接已经被切断,或者至少是陷入了某种宕机状态。
还没等他缓过气,异变再生!
或许是刚才那番“规则层面”的胡乱操作引发了不可知的扰动,他身前不远处的岩石地面,突然无声无息地融化开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紧接着,一坨东西,慢悠悠地从洞里“浮”了上来。
那是一个……果冻?
不,更准确地说,是一团大约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半透明淡蓝色、内部有无数细微星光缓缓流转的胶质物体。它软乎乎地悬在半空,微微颤动,散发出一种宁凡从未感受过的、纯净而冰冷的能量波动。
这又是什么?系统的后手?还是这个世界本身的“特产”?
宁凡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警惕地观察着这团不明物体。
那“蓝色果冻”似乎也拥有某种简单的感知能力。它悬浮在那里,内部的星光流转速度加快,像是在“打量”着宁凡这个不速之客。过了几秒,它忽然朝着宁凡的方向,缓缓地、一蹦一蹦地飘了过来。
动作有点……蠢萌?
但宁凡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背脊抵住了冰冷的石壁。
蓝色果冻停在了他面前大约一尺远的地方。然后,它表面一阵蠕动,慢慢“长”出了两个小小的、同样是淡蓝色的凸起,像是两只简笔画的眼睛。
这两只“眼睛”眨巴了两下,好奇地“盯”着宁凡。
紧接着,一个怯生生的、带着明显颤音,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童音,直接在宁凡的脑海中响起:
“你……你刚才……是不是把天道……给……给捅漏气啦?俺……俺是负责这块儿绝缘的‘皮冻’……现在法则波动好乱,俺……俺有点撑不住了哇!”
话音未落,这自称“皮冻”的蓝色胶质体表面,突然噼里啪啦地冒起了一连串细小的、扭曲的电弧,整个身体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起来,仿佛随时会崩溃消散。
宁凡:“……”
捅漏气?天道?绝缘皮冻?
他看着眼前这坨冒着电火花、瑟瑟发抖的蓝色果冻,又想起刚才那试图掌控自己的“系统”,以及那片混乱的法则代码。
这个新世界,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离谱,且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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