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驴回到苏府别业,重新过上了它那晒太阳、品美食、偶尔指点一下小祸斗和小白“做人”(做兽?)道理的惬意生活。三位墨家御厨兢兢业业,变着法子满足它挑剔的味蕾,将江南风味与秘境特产巧妙融合,倒是让灰驴尝到了不少新奇滋味,每日的“品鉴笔记”又厚了几页。
小祸斗彻底将小白当成了自己的专属坐骑和玩具,时常骑在小白背上,指挥着它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吓得负责打扫的仆役抱头鼠窜。小白性情温顺,对小祸斗的“欺凌”逆来顺受,只是偶尔会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地看向灰驴,似乎在寻求公道。灰驴通常懒得管,顶多用鼻子敲一下小祸斗的脑袋,警告它别玩得太疯。
苏慕云则忙碌起来。墨家秘境之事虽然暂时了结,但幽冥影如同阴影般笼罩不去。他动用苏家的一切人脉和资源,加紧打探幽冥影的动向,同时也不忘借着灰驴的“余威”,巩固和拓展苏家在江南的生意。如今“苏家有位驴神仙”的消息早已传开,连带着苏家的信誉和声望都水涨船高,许多以往需要费尽唇舌才能谈成的合作,如今对方都主动找上门来,条件优厚得让苏慕云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日,苏慕云接到密报,脸色凝重地来到灰驴晒太阳的庭院。
“犟爷,有消息了。”苏慕云低声道,“幽冥影在江南的势力确实在收缩,但他们并非放弃,而是在……集结。我们的人发现,他们几个据点的精锐人手,都在暗中朝着太湖方向的一个无名小岛汇集。”
“无名小岛?”灰驴从假寐中抬起眼皮,用鼻子划拉,“查清底细了吗?”
“正在查,但那小岛似乎有些古怪,周围水域复杂,暗流汹涌,寻常船只难以靠近。而且……”苏慕云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根据一些零星的渔民传闻,那岛上偶尔会传出奇怪的声响,夜晚有时会看到诡异的绿光,被视为不祥之地,无人敢靠近。”
灰驴的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似乎对这“奇怪的声响”和“诡异的绿光”产生了一丝兴趣。它划拉:“继续查。重点是,那岛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土特产’。”
苏慕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犟爷这是职业病又犯了,到哪儿都不忘挖掘美食素材。他苦笑道:“是,我会让他们留意。”
灰驴重新趴下,懒洋洋地划拉:“不必紧张。他们集结,说明急了。急了,就容易出错。我们以静制动,等着便是。”
它这副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姿态,让苏慕云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幽冥影的报复,比预想中来得更快,而且方式更加……阴险。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负责给别业送菜的菜农老李,如同往常一样,赶着驴车来到了别业后门。守门的护卫与他相熟,检查了一下车上的蔬菜,便放行了。
老李将车赶到厨房后院,与厨子们交接。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但当范厨子准备用老李送来的新鲜莴笋做一道清炒时,正在厨房“巡视”的灰驴,鼻子却猛地抽动了一下,发出了警示的低鸣!
“停下!”灰驴用鼻子挡住范厨子要去拿莴笋的手,眼神锐利地盯着那捆看似翠绿鲜嫩的蔬菜。
范厨子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众人也都围了过来。
灰驴的鼻子凑近那捆莴笋,仔细嗅闻,尤其是在根部的位置停留了很久。然后,它抬起头,眼神冰冷。
它用鼻子在地上划拉:
“菜,被‘蚀心草’的汁液浸泡过。”
“无色无味,毒性缓慢,长期食用,会令人心智渐失,最终变成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蚀心草?!”苏慕云闻讯赶来,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一种早已绝迹的阴毒草药,据说只有幽冥影的核心成员才懂得培育和使用!他们竟然将毒下在了最普通的蔬菜上,目标显然是别业内的所有人!
“好毒辣的手段!”苏福咬牙切齿,“若非犟爷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灰驴眼神漠然,它走到那辆送菜的驴车旁,鼻子在车辕、车轮等各处仔细嗅闻。最终,它在车底板一道不起眼的缝隙里,嗅到了一丝极其淡薄的、与那“蚀心草”同源、但又带着点不同腥气的味道。
“送菜的人,被控制了。”灰驴划拉,“心神受制,自己亦不知情。真正的下毒者,另有其人,且擅长隐匿和控心之术。”
它看向苏慕云:“查那个菜农最近接触过什么陌生人,尤其是……身上有特殊香料味,或者眼神异于常人者。”
苏慕云立刻下令彻查。同时,别业内部的戒备提升到了最高级别,所有外来物品,尤其是食物,都必须经过严格检查,甚至灰驴亲自“过鼻”才行。
经此一事,别业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幽冥影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下一次会从哪个角度发动攻击。
小祸斗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再整日疯玩,而是时常竖起耳朵,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小白更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灰驴身边,仿佛只有待在“老大”身边才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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