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彦北直言道:“部队里只有文艺兵、后勤部和护士、话务员有女同志的岗位,除了后勤部之外,其余的都需要专业考核,而后勤部一向是以家属院的军嫂优先,一旦有空缺早就被补上了。”
“其实小苒这个提议是当下最好的,纺织厂女工的薪水不低,还有托管所可以帮忙照顾孩子,你赚的钱加上两个人每个月的补助金,绝对够养活你们娘俩了。”
宋清看出薛彦北的态度很强硬,摆明了是舒苒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自己如果拒绝,很可能他会立刻买票送她们娘俩离开。
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所以暂时只能先留下来再说。
“那就麻烦你们帮我联系一下纺织厂那边了。”
“这件事我们会安排,你暂时和孩子先住在招待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找小苒,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拿主意。”
薛彦北这句话就是说给宋清听的。
宋清连续吃瘪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临走前,薛彦北把洗漱用品和给孩子买的零食留下。
“这是小苒买的洗漱用品和给孩子买的小零食。”
话落,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五张大团结放在桌子上。
“东北的天气和南省不一样,给孩子和自己添置一身厚衣裳吧。”
毕竟是战友的妻儿,他不可能做到不管不顾。
不过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小家庭要照顾,他不是圣人,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家庭去帮衬别人。
宋清假装客气的推辞了两句,舒苒笑着道:“嫂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大人受苦还能撑得住,孩子这么小可不能跟着一起受苦,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等以后找到工作赚了钱再还给我们就是了。”
舒苒这句话让宋清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她只是客气两句,哪里说要还了?
可舒苒都把这种话说出口了,当着薛彦北的面,如果自己不吭声岂不是显得自己就想占便宜似的?
心里一阵肉疼,宋清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那这笔钱就当是我借的,等以后有了再还给你们。”
说完这番话,宋清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不用还之类的话。
薛彦北却什么也没说,宋清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但凡有一点上进心也不会想要依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
如果她真的存了这种不劳而获的心思,他也不能助长这种风气。
还不上是一回事,还不还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我们就先走了。”
薛彦北拉着舒苒离开了招待所。
宋清目送两个人恩爱牵手的背影,嘴唇都快咬破了。
看来薛彦北对舒苒很上心,这和她记忆里的男人变得很不一样。
从前的他冷漠疏离,身上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傲感。
在建成牺牲后的那两年里,薛彦北时常去家里看望建成的父母,她也找过很多机会想要和他建立感情。
可这个男人却始终和她保持距离,使得她很难找到两人独处的时间。
后来听说他被调派来了东北,她也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直到两个月前,建成的另一名战友提起薛彦北,说他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熄灭的情愫在那一刻又重新复燃,宋清心想,比起其她女人,她最起码有建成这一层关系可以接近薛彦北。
而且当初建成去世的时候曾委托薛彦北照顾她们孤儿寡母,他既然答应了就有这个责任照顾她们母女。
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是太艰难也太孤独了,她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更应该给糖糖找一个爸爸。
建成去世的时候糖糖只有两岁多,她对自己父亲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
每当糖糖问起爸爸去哪儿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次做好来东北的决定后,糖糖问过她来东北干什么。
许是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夙愿,她下意识说带糖糖来找爸爸。
可她还是来迟了一步,短短两个月而已,他竟然就突然结婚了。
宋清心里越想越不甘,发泄似的,重重的把房门关上。
——
离开招待所后,舒苒和薛彦北慢悠悠的往回走。
薛彦北看了舒苒一眼,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为什么同意她留下来?”
明知道宋清来投奔他的目的不纯,她却还是留下了宋清,这是不是不在意他的表现?
薛彦北心里多少是有些郁闷的。
为什么同意?
舒苒心里冷笑一声。
“如果我们坚持送她回去,她要闹自杀的话该怎么办?她未必会真的想死,只是如果把事情闹大以后,别人都会觉得是你冷血无情,不顾多年战友的情意把人家孤儿寡母逼上了绝路。”
刚刚宋清能说出没有活路这番话,就带着一点偏激的心态。
她不敢赌宋清会做出什么。
薛彦北一双浓眉紧紧皱了起来,他对宋清的了解仅限于是战友的妻子,但这个人的性格如何他几乎是完全不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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