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公爵府主卧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金色光带。
米迦是在一种温暖而坚实的包裹感中醒来的。身体的记忆先于意识复苏,昨夜激烈的纠缠留下的些许酸胀感,此刻奇异地转化为一种深沉的安定。他微微动了一下,发现自己仍被顾沉的手臂圈在怀里。
他抬起眼,发现顾沉已经醒了,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了平日惯有的冷静算计,只剩下一种近乎慵懒的专注,仿佛在端详一件珍宝。
见他醒来,顾沉揽在他后背的手掌无意识地收紧了些,指尖缠绕起他一缕散落在枕间的银发,动作轻柔而占有欲十足。
“醒了?”顾沉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嗯。”米迦低应一声,眼眸里还残留着一丝睡意,身体却更放松地向热源依偎过去。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是只有在彻底卸下心防时才会流露的依赖。
没有更多言语,寂静的清晨,相贴的体温,比任何情话都更能诉说昨夜之后,他俩之间那道无形桥梁变得更加坚固。
“今天回军团?”顾沉的手指从他发间滑落,抚过他肩胛骨上某一处昨夜留下的浅淡红痕。
“嗯。上午有个关于‘基石’计划推广的会议。”米迦回答,感受着肩胛处传来的细微触感,耳根微微发热。
“‘基石’的阻力,需要我让‘影’卫帮你清理一下吗?”顾沉问得随意,仿佛在问是否需要顺手带杯水。这不是不信任,而是将米迦的一切都划归到自己羽翼之下的掌控与关怀。
米迦摇了摇头,眼神恢复了几分清冽的锐气:“不用。我能处理。”这是他的战场,他需要亲自树立权威。
顾沉也没再坚持,只是淡淡道:“用完早餐,让顾一送你。”
帝都的暗流,并不会因为一个温存的清晨而停止涌动。
顾沉在书房里,同时处理着三条信息流。
光屏上,西奥多的通讯请求刚刚结束。这位雄保会会长传来的并非催促,而是一份带着示好意味的情报:皇室卫生署已开始起草《高效应激药物管制条例》的草案框架,针对性不言而喻。
“动作不慢。”顾沉自语,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随手回传了一份经过精心修饰的技术文件,里面“诚恳”地列举了药剂的若干“局限性”和“潜在风险”。
“让他们去争论吧。”他将麻烦巧妙地抛了回去,同时也让西奥多更有筹码去周旋。他始终掌握着核心,与合作者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第二条信息来自修斯关于月华的汇报。
“月华阁下精神状态‘稳定’了许多,不再哭泣,变得非常……顺从。他开始尝试与医疗员交流,问题大多围绕公爵您的喜好,以及他自身是否行为失当。”修斯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审慎。
顾沉目光掠过报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满足他一切合理的信息需求。他想学什么,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都给他。”
他倒要看看,这只被精心打磨过的“金丝雀”,在得到有限的自由后,会唱出怎样的戏码。
很快,新的汇报显示,月华开始学习茶道,练习花艺。每一个斟茶的动作,每一次修剪花枝的角度,都完美得像是从教科书上拓印下来,柔弱而优雅,充满了取悦的意味。他将勾引从刻意的姿态,融入了日常的每一个呼吸。
第一军团总部,米迦回归后带来的沉稳与锐气,如同给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注入了新的润滑剂。
“基石”计划的推广会议上,原本还有几个老资历的军官试图用“资源”,“传统”来搪塞。米迦没有争论,只是调出了一段刚刚结束,由支持新大纲的年轻军官主导的小规模实战演习录像。
录像中,采用了新战术的小队以极小的代价,“摧毁”了数倍于己,沿用旧模式的“敌军”。
会议室再度一片寂静。
“计划照常推进,资源向考核优秀的单位倾斜。”米迦合上光屏,声音不高,却斩断了所有退路,“有异议,拿战绩来跟我谈。”
他仅用一场干净利落的模拟战胜利,就让所有关于“基石”计划的质疑声烟消云散。
然而,另一个麻烦却像藤蔓一样,从阴暗处悄然缠绕上来。
副官梅里再次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脸色极度难看的递来一份内部舆情简报。
“将军,”梅里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将数据板放在办公桌上,“流言升级了。有些话……非常恶毒。”
米迦抬起眼,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他伸手点开简报,目光快速扫过。
如果说之前的流言还只是停留在“金屋藏娇”的层面,那么现在的内容,则像是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了他最难堪的过往:
“说起来,米迦将军当初不也是被陛下赐给顾沉公爵的‘雌奴’吗?不过是他运气好,碰上个不那么残暴的雄主罢了。”
“听说那个月华,眉眼间和将军还有几分相似呢。柔柔弱弱的,公爵阁下是不是就……好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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