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军团总部的夜晚,比星空更寂静,也更暗流汹涌。
副官梅里在深夜敲响了米迦办公室的门,将一份数据板无声地放在桌上。
“将军,初步筛查完毕。十七名军官,传播层级与内容恶劣程度已标注。其中,后勤部装备司的中校莱安,与罗素家族旁系有姻亲,是传播那些言论最活跃的一个。”
米迦的目光落在“莱安”的名字上,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他没有立刻下令抓捕,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粗暴的肃清只会制造更多恐惧与隐藏的敌手,他需要一种更持久的方式,来重塑军团的意志。
“通知下去,”米迦抬起眼,对梅里说道,“明日上午,组织名单上的所有军官,进行一场‘特殊环境心理承压’模拟训练。我亲自监督。”
梅里眼神一凛,“是,将军!”
他明白,这绝非一次简单的训练。
次日,模拟训练中心。莱安中校与其他十六名军官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指定的全息模拟舱。不少虫脸上还带着些许侥幸,或许这只是新上任统帅的一次下马威。
然而,当模拟启动,周遭熟悉的环境瞬间扭曲坍塌,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冰冷刺骨的金属触感,和空气中那令虫窒息,混合着绝望与屈辱的气息时,所有的侥幸都化为了惊恐。
他们像货物一样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一个模糊而威严的影子高踞在上,投来审视蝼蚁般的目光,强大的精神力场压得他们骨骼咯吱作响,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这……这是什么?!”通讯频道里,莱安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他拼命挣扎,却发现体能被完全压制,身体沉重不堪。这是一种令虫窒息的无力和屈辱。
场景骤然切换!下一秒,他们被狠狠掼在“青鸟号”剧烈震颤的甲板上,舷窗外是吞噬一切的能量光束,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每一个虫的喉咙!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齐宁上将重伤时精神的剧痛与不甘,感受到第一军团旗帜可能蒙尘的耻辱!
当模拟结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舱门滑开时,外面等候的卫兵看到的,是一群彻底崩溃的军官。
他们瘫软在地,脸色死灰,瞳孔涣散,昂贵的军礼服被冷汗彻底浸透,有些虫甚至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他们终于用血肉灵魂体会到了,他们所轻蔑谈论的“过去”与“运气”,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时,米迦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入口,逆着光,一步步走来。军靴叩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那些瘫软军官的心脏上。
他没有看那些瘫软的军官,而是走到了训练场前方,那里悬挂着第一军团的徽记:环绕利剑的星鸟。
他背对着他们,沉默地凝视着那徽记良久。整个训练场只剩下粗重且压抑的喘息声。
然后,他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那些狼狈的身影。
“感觉如何?”米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虫的耳中,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
“体会到了吗?被剥夺尊严,视为玩物的感觉。感受到了吗?看着庇护你们的旗帜摇摇欲坠,同胞在眼前流血的滋味。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瘫软在地的莱安中校身上。
“莱安中校,”米迦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个虫情绪,只有属于统帅的冰冷与威严,“你们在散布那些无稽之谈时,可曾想过,每一句话,践踏的不是我个体,而是每一个曾在绝境中挣扎求生,守护军团荣耀的将士的脊梁?”
莱安中校猛地一颤,羞愧与恐惧让他几乎要将自己埋进地板里。
“第一军团的刀锋,不应指向内部。”米迦清冷的声音带着千钧之力,响彻整个训练场,“它的使命,是向外!是守护!是让每一个胆敢践踏我等尊严,觊觎我等家园的敌方,付出血的代价!”
他环视全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那些军官的心上:
“如果你们还自认是第一军团的兵,如果你们心底还有一丝未曾泯灭的荣誉感,那么,从今往后,你们的目标,不该是盯着统帅的后院编造谣言,而是用你们的血性与战功,去证明你们配得上这身军装,配得上‘第一军团’这四个字!”
这不是惩罚,是洗礼。是用最极端的方式,摧毁他们腐朽的认知,再于废墟之上,重塑他们对“荣誉”与“忠诚”的理解。
场中的军官们都羞愧的低下头,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所有的傲慢与偏见,在亲身体验过那等绝望与坚韧后,被碾得粉碎。
没有革职流放处罚,但一种比肉体惩罚更严厉的精神烙印,已经打下。这几名军官此后将成为最忠诚,也最沉默的执行者,第一军团内部的最后一丝杂音,被彻底碾碎。
清洗,于无声处完成。
第一军团内部的风气,在一种更深沉的敬畏中,为之一肃。米迦的权威,于此铸就,不再仅仅源于权力,更源于他所能激发出,源自灵魂深处的认同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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