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皇召集的家宴,设在了皇宫最奢华的白金殿。殿内穹顶高耸,镶嵌着星辰碎片,散发出柔和的光辉。墙壁由整块白金晶石雕琢而成,映照着往来穿梭,衣着华丽的皇室成员与少数重臣。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料与珍馐美馔的混合气息,甜腻得让虫有些发闷。
顾沉和米迦抵达时,殿内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长桌旁,虫族最顶级的权力结构一目了然。虫皇与虫后居于主位,两侧依次是三位神态倨傲的雄子、得宠的雌侍及其子嗣。
米迦和顾沉被安排在长桌中段,周围是他那些神色各异的雌子兄弟。而更末尾处,那些不受宠的雌侍与亚雌所出的皇子,几乎如同沉默的背景板。
虫皇目光先在米迦身上停留片刻,才转向顾沉,语气听不出喜怒:“顾沉公爵,许久不见,气色好了不少。”
米迦垂着眸子,无可挑剔的向虫皇行礼,仿佛之前的决裂和此时的刻意忽视从未发生过。
而顾沉微微颔首,轻言:“托陛下的福。”态度不卑不亢。
“落座吧。”虫皇的声音平淡,“听说第四军团近来颇有些……新气象?”
顾沉抬眼,对上虫皇看似随意的目光:“劳陛下挂心。只是尽分内之责,让军团运作更顺畅些。”
就在这时,侍从开始上菜。一位雌奴在为大皇子布菜时,手指微微颤抖,不慎将酱汁滴落在昂贵的桌布上。
大皇子脸色一沉,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
虫后立刻蹙眉,甚至不需要言语,内侍已经上前将那个瑟瑟发抖的雌奴拖走。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虫后自始至终没有看那个雌奴一眼,只是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餐巾。
宴会在这微妙的寂静中正式开始。
“三弟如今执掌第一军团,威势不凡啊。”大皇子把玩着酒杯,语气带着雄虫惯有的轻慢,“前几日边境演习,动静之大,连帝都星都能感到余波吧?”
米迦还没开口,他身旁一位同样军雌出身,但母族不显的雌虫五皇子立刻接口,笑容意味深长:“大哥说笑了。三哥如今位高权重,自然……行事尺度与我们不同。”他将“尺度”二字咬得略重。
顾沉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食物,闻言头也不抬,淡淡回道:“二位殿下若对军务如此关切,陛下面前陈情,前往边境效力,想必更能一展抱负。”
两位皇子脸色一僵,悻悻住口。
另一只雄虫六皇子见状,笑着打圆场,语气却带着别样的意味:“顾公爵,久闻您不尚奢靡。不过我府上新得一批懂古礼的舞奴,姿色尚可,改日送去府上,为您枯燥的研究生活添些雅趣?”
他试图用雄虫间“共享雌奴”的陋习来拉拢和腐蚀顾沉,也是在公然羞辱米迦。
顾沉放下刀叉,用餐巾轻拭嘴角:“殿下美意心领。可惜,我向来不喜将时间耗费在驯养玩物上。”
这话让在场不少雄虫都面露不虞,觉得顾沉“不懂享受”,是个异类。
而那些雌虫皇子们,大多对米迦投来或嫉妒或怨恨的目光。
此时,虫皇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温和:“米迦。”
全桌目光瞬间聚焦。
“听说你最近又在搞演习?”他话锋微转,如同关怀子侄的长辈,“军团事务繁杂,长久劳顿恐伤根基。可需调回帝都,暂作休整?”
满桌寂静。所有虫都听出了话外之音。
米迦放下餐具,垂眸应答,姿态无可挑剔:“谢陛下体恤。齐宁上将未愈,边境亦需第一军团镇守,米迦不敢懈怠。”
“也是,你自幼便责任心重。”虫皇慢条斯理地切割着食物,语气怀念中带着无形的压力,“记得你十岁那年,训练场上摔折了手臂,也不肯落下功课。这股韧性,倒是多年未变。”
他在提醒米迦,他的一切,从未脱离皇室的注视。
“米迦哥哥现在是帝国支柱了呢。”一道娇柔声音插了进来。最得宠的亚雌十七皇子歪着头,笑容天真,“不过哥哥如今已有归宿,还这般辛劳,顾公爵怕是会心疼的吧?”
几声低笑在席间响起。
顾沉正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放入米迦碟中,闻言并未抬头,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虫耳中:“米迦志向所在,我自然支持。倒是殿下如此关切我等家事,莫非也想找个虫嫁了?”
十七皇子脸颊瞬间涨红,噎在当场。
虫皇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悦,面上却笑意不减,顺势接过话头:“顾沉公爵说得在理。不过,成家立业,子嗣亦是大事。公爵府子嗣单薄,传承为重,米迦,你当心中有数。”
这一刻,米迦感觉到桌上所有目光都刺在他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嫉妒,有嘲讽,有幸灾乐祸。
顾沉放下餐具,餐巾轻轻擦拭嘴角:“陛下说得是。不过这种事,要看缘分。就像……”他抬眼,目光扫过桌上那些皇子,“不是每个虫都有能力守护自己的血脉,您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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