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赐的交接工作,比预想中还要简单。他本就处于“半赋闲”状态,没有具体分管的部门,所谓的交接,不过是把办公室里几盆绿植、一些个人书籍和那台略显陈旧的办公电脑做个清点。县长助理的头衔虽然还在,但谁都明白,这只是一个虚衔,一个体面的过渡。
整个过程不到半天就结束了。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象征性地和他谈了话,语气客气而疏离。走出县政府大楼时,秦赐回头望了望这栋他曾经倾注心血、如今却将他隔绝在外的建筑,心中没有太多波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离前往中央巡视组报到还有几天时间。这一走,前途未卜,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秦赐决定,回塔寺乡和开发区看看,和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们道个别。
他开着那辆宝来,再次行驶在熟悉的道路上。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从县城的繁华逐渐过渡到乡村的宁静,再到开发区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曾浸透着他的汗水和梦想。
他先到了开发区管委会。孙紫恩、张向荣、陈新蕾、陈悦儿等人早已等在门口。看到秦赐下车,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秦书记!”孙紫恩的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带着哽咽。虽然秦赐早已不是她的直接领导,但这个称呼,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谊和尊重。
“紫恩,现在你才是这里的当家人。”秦赐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大家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张向荣连忙点头,“就是……就是舍不得您。”
在开发区简陋的会议室里,众人进行了一场简单却情真意切的告别。没有官场的客套,只有战友般的关怀和祝福。秦赐仔细询问了开发区各项工作的进展,特别是邵明远磁性材料基地的投产情况和后续产业链的招商。
“放心吧,秦书记,”孙紫恩语气坚定,“您打下的基础,我们一定守好,而且会做得更好!”
秦赐欣慰地点点头。临走前,他特意将孙紫恩拉到一边,低声道:“紫恩,有件事还要拜托你。我原来的秘书小陈(假设名字),小伙子踏实肯干,跟我这段时间也受了不少累。我这一走,他在县府办那边恐怕不太好过。你看看开发区这边,有没有适合他的岗位,帮忙安排一下,别让年轻人寒了心。”
孙紫恩郑重地点头:“秦书记,您放心,这事交给我。小陈的能力我知道,开发区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离开开发区,秦赐又去了塔寺乡政府。如今的乡党委书记是张向荣(根据前文,张向荣在事故后临危受命),乡长则是从县里派来的另一位干部。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但秦赐能感觉到,塔寺乡发展的那股精气神还在。
他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是悄悄去了山边村和山湖村。
消息不知怎么传开了。当秦赐走在村间小路上时,越来越多的村民从家里、从田里涌了出来。
“秦乡长!是秦乡长回来了!”
“秦书记,您可算回来看看了!”
“秦书记,听说您要高升了?去中央了?”
“秦书记,俺家新盖的民宿,就等着您再来住呢!”
村民们热情地围着他,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有人塞给他刚摘的果子,有人非要拉他回家吃饭,老人们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村里的变化,感谢他当年带领大家修路、搞旅游、发展产业。
看着眼前一张张朴实的笑脸,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话语,秦赐的眼眶微微湿润。在县政府大楼里感受到的世态炎凉,在此刻被村民们的热情彻底驱散。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是值得的。这沉甸甸的民意,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他走访了几户熟悉的村民,看了看新开的农家乐和民宿,询问了农产品的销售情况。看到村民们的生活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他心中充满了欣慰。
离开塔寺乡时,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大地。秦赐站在村口,最后望了一眼这片他为之奋斗过的土地,然后毅然转身上车。
他没有回九峰县城,而是直接驱车前往省城。
在省城,杨可欣和季月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接风宴。地点选在一家格调雅致的私房菜馆。
看到秦赐风尘仆仆地赶来,两女眼中都流露出心疼和喜悦。这段时间,秦赐身处低谷,她们虽然担心,但也遵循着他的意愿,减少了公开接触。如今,秦赐即将奔赴新的岗位,她们终于可以放下顾虑,好好聚一聚。
饭桌上,气氛轻松而温馨。秦赐暂时抛开了官场的纷扰,享受着难得的闲暇和红颜相伴的温暖。他讲述了回塔寺乡和开发区的见闻,说到村民们的热情时,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来,我们秦大书记还是深得民心的嘛。”杨可欣笑着打趣,眼中却带着骄傲。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看上的人。”季月也笑着附和,给秦赐夹了一筷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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