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废墟的硝烟还没散尽,呛人的焦糊味混着栀子花的残香,粘在衣服上甩都甩不掉。成小驴刚扶起腿软的秦思雨,就被她死死拽着胳膊,钻进了旧书街的后巷。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肩走,两侧堆着发霉的旧书,踩上去“咯吱”作响,碎纸渣沾了满鞋。
秦思雨一脚踢开堆积的残页,露出藏在半人高《辞海》堆里的暗门。暗门是用木板做的,上面刻着细小的栀子花图案,轻轻一推,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从门缝里飘出来,和外面的硝烟味形成诡异的对比。
“只剩四小时了,终极协议的倒计时快结束了。”秦思雨反手关上门,从墙角拖出个医药箱,动作麻利地撕开成小驴染血的衬衫。棉布撕裂的“刺啦”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露出他肋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她拧开碘伏瓶,棉签蘸着药水擦过伤口时,成小驴疼得浑身一哆嗦,眼角瞥见秦思雨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药水珠,不知道是溅上去的碘伏,还是别的。“疼就咬这个,别憋着。”她递过来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塞进嘴里的是一块栀子花糕,清甜的味道瞬间压住了嘴里的血腥味,软糯的糕体在齿间化开,带着淡淡的花香。成小驴一边嚼着,一边瞥见灶台上放着个铁盒——盒盖和之前骨灰盒上的一模一样,刻着三朵缠绕的栀子花。
秦思雨用针线缝合伤口的动作突然停顿,指尖微微颤抖。她起身拿起那个铁盒,打开的瞬间,三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掉了出来。成小驴凑过去一看,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每份出生证明的“父亲”栏,都清清楚楚写着“陈金生”三个字,而“母亲”栏贴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梳着麻花辫,戴着一朵栀子花发夹,眉眼竟和成小驴记忆里母亲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成小驴伸手去抓出生证明,可指尖却直接穿过了纸张——他的右手又开始变得透明,像之前在机场镜像空间里那样。
“是意识共鸣的后遗症,我们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这种融合,稍微情绪波动大一点,就会出现实体不稳定。”秦思雨把出生证明按在他的心口,神奇的是,那些纸张竟慢慢融入他的皮肤,消失不见。“我们需要重新锚定现实,用最强烈的情感做纽带。”
她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了他染血的嘴唇。成小驴瞬间僵住,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窒息感涌来的同时,无数记忆碎片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于莉在格斗场把他护在身后,硬生生扛下一根钢管,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喊他快跑;白洁在机修班握着他的手,教他打磨零件,粗糙的掌心带着温度;秦淮茹在工厂食堂,总是趁人不注意,多给他舀一勺红烧肉,笑着说“小伙子长身体”;最后画面定格在旧书街的阁楼里,秦思雨踮着脚修收音机,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现在想的是谁?”秦思雨喘着气松开他,掌心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成小驴感觉到自己透明的右手正在慢慢恢复实体,温热的触感从胸口传来,那是秦思雨掌心的温度。
他看向窗外,后巷里的栀子花丛早就枯萎了,干枯的花瓣被风吹得满地都是。在碎玻璃的反射里,他看见自己瞳孔中那三朵小小的花影,正在缓缓旋转、融合,最后变成一朵完整的栀子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轰隆——”一声巨响,暗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木屑飞溅。白洁扛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氧乙炔喷枪站在门口,工装裤上沾着油污和血迹,枪口还滴着滚烫的金属溶液。“不好了!陈金生疯了,他激活了所有宿主的潜能,现在半个城的感染者都往这儿来了,跟疯了一样!”
成小驴立刻启动意识共鸣,透过墙壁“看”到无数金色的光点,正像潮水般朝着旧书街涌来,每个光点都是一个被花蛊控制的感染者。他们的速度极快,动作凶猛,瞳孔里的栀子花疯狂闪烁,显然是被陈金生强化了能力。
秦思雨突然转身,一把砸碎了墙角的药柜。各种颜色的试剂瓶摔在地上,药液混合在一起,蒸腾起浓密的紫色雾气。雾气中,一个巨大的基因锁结构图缓缓浮现,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正是花蛊的关键节点。
“要彻底解除花蛊,不能只靠我们三个人的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割开自己的指尖,又分别割开成小驴和白洁的手指,三股鲜血滴落在地上,在紫色雾气中慢慢汇聚,组成一个螺旋状的图案。“花蛊已经和所有宿主的基因绑定,唯有宿主们自愿放弃所谓的‘永生’,主动献祭花蛊菌株,才能彻底终结这场变异。”
成小驴在基因图谱中“看”到了真相:陈金生当年在培育花蛊时,就把自己也做成了最核心的花蛊容器,他的基因是花蛊的原始模板。只要他不放弃,花蛊就永远不会消失。而那些被控制的宿主,虽然身不由己,但只要他们的意识还有一丝清醒,愿意主动剥离花蛊,就能形成反向的能量波,彻底摧毁花蛊的基因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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