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颠簸猛地将成小驴从混沌中拽醒。
他下意识抱紧怀里的枕头,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低头一看,枕头套上“东莞厚街拖鞋批发”的字样被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覆盖,转瞬即逝——像极了昨晚梦里装置启动时的流光。
出租屋的窗帘没拉严,晨光斜斜切进来,在他脸上刻出一道暖线,却驱不散后颈残留的凉意。那是昨晚被“意识链接器”抵住的位置,此刻摸上去,只剩一片光滑的皮肤,唯有胸口的玉璧状胎记,还在隐隐发烫,像枚没冷却的微型芯片。
“醒了?”莫菁穿着真丝睡裙从卫生间走出,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颈后拔火罐的红印旁,竟有一个针尖大小的淡青色斑点,和梦里“植入体接口”的位置分毫不差。“你昨晚抱着平板说了一夜梦话,一会儿喊‘南极装置过载’,一会儿叫‘快切断意识链接’,最后还念叨什么‘企鹅踢踏舞是暗号’...”
她弯腰去捡地上的平板,睡裙领口的曲线随动作轻轻晃动,成小驴刚回笼的神智瞬间清明,却瞥见平板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倒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金色光点。
“还说我妈在你脑内开五金分店?”莫菁把平板拍在他胸口,力道不大,却让胎记的烫意骤然加剧。“你妈刚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回家继承店铺——顺便给你寄了箱新到的螺丝刀,说‘修装置能用’。”
成小驴按住胸口,那片烫意渐渐平复,仿佛只是错觉。可昨晚梦里,这枚胎记明明是启动密钥,震动着发出嗡鸣,指引他寻找“意识融合核心”。
厨房传来滋滋的煎蛋声,秦思雨系着卡通小熊围裙站在灶台前,白大褂的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和梦里“基因编辑实验室”里,操作失误留下的伤口一模一样。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掠过桌面,恰好落在成小驴手边的平板上。
屏幕突然自动亮起,弹出一份未关闭的文档,标题赫然是《超能力适配方案》:
1. 莫菁-意识融合(备注:可共享感知,适配信息同步;附:抄作业效率提升300%)
2. 秦思雨-基因编辑(备注:精准修复基因序列;附:拯救发际线计划V1.0)
3. 于莉-电击能力(备注:生物电流转化;附:手机应急充电方案,转化率67%)
“根据梦话语音记录,你给我们分配的‘任务’,还挺贴合日常。”秦思雨把煎蛋盛进盘子,鸡蛋边缘煎得金黄,蛋白上却有一圈极淡的螺旋纹路,像微型DNA链条。
阳台突然传来含糊的抗议声,于莉叼着牙刷探出头,印着“防狼术教学班”的T恤上,泡沫正顺着衣摆往下滴,而她左手腕上的黑色手环,和梦里“电击装置”的外形几乎一致。“凭什么我的能力只能当充电宝?!”她含糊不清地喊,抬手时,手环上的指示灯突然闪了一下蓝光,客厅的灯跟着轻微闪烁。
成小驴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没从梦里醒透。
昨晚那个充斥着警报声、金色琥珀状凝固液、意识交错的科幻危机场景,此刻正被合租屋的烟火气层层包裹,却又在细节里藏着挥之不去的诡异重合。
莫菁坐在梳妆台前涂防晒霜,瓶身的logo旁,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上面写着“今日紫外线强度:危险级”——和梦里“装置暴露风险等级”的表述如出一辙。“你梦里那瓶金色琥珀状凝固液,其实是我昨晚打翻的蜂蜜面膜。”她指尖划过颈后,淡青色斑点被防晒霜覆盖,“不过挺奇怪,那面膜倒在地上,居然凝成了晶体,擦了半天才擦掉。”
成小驴看向客厅,昨晚梦里灯火通明的赌场大厅,此刻是散落着麻将牌的茶几,牌桌上还留着半杯没喝完的可乐,杯壁上的水珠蜿蜒而下,在桌面画出一道类似“能量轨迹”的印记。
电视自动开机,早间新闻的声音飘出来:“南极科考队今日发布最新公告,冰川下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
“换台!”成小驴猛地抓起遥控器,指尖碰到遥控器外壳的瞬间,胎记又是一阵发烫。屏幕跳转的刹那,他分明看见新闻画面里,科考队员身后的装置,和他梦里的“意识链接核心”长得几乎一样。
购物频道的主持人正举着防狼喷雾激情推销:“这款电击防狼喷雾,不仅能释放高压电流,还能检测周围能量异常!”
于莉立刻扑过来抢遥控器:“别换!这个我要囤!昨晚我试了下我的‘电击手环’,居然真的能让手机充电!”她抬手按动手环,客厅的灯又闪烁了一下,成小驴胸口的胎记同步发热,三者之间像是有某种无形的关联。
秦思雨把煎蛋放在成小驴面前,盘子底下压着一张便签,上面用钢笔写着一串公式,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玉璧图案。“根据你的梦境分析,以及昨晚的异常现象——”她故意停顿,眼镜后的目光带着探究,“你可能不只是熬夜打麻将加看科幻片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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