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对于斧头帮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整个左江市的地下世界都因此而骚动。
一波又一波的斧头帮成员涌上街头,他们粗暴地踹开一家家私人诊所的大门,盘问着每一个深夜还在街上游荡的人。
恐慌的气氛在城市的暗处蔓延,但他们要找的那近三百名弟兄,却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所有零碎的线索,所有无法解释的愤怒,最终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那个名字,楚飞。
然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此刻却安然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享受着胜利的醇香。裴虎的私人会所内,他和赵阳碰了一下杯,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晃动。
一个晚上的谋划,就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老裴,你这一手,真是神来之笔。”赵阳的兴奋溢于言表,他灌下一大口酒,一张胖脸因为激动而泛着油光。“六个亿!整整六个亿啊!这还只是初步的估算!”
他伸出肥硕的手掌,比划着一个“六”。“按照一个人身上所有零件的市价来算,平均下来一个人就是两百万。将近三百个人,那就是六个亿的纯收入!”
裴虎只是淡淡地品着酒,对于这个数字,他似乎并不意外。“这只是保守计算。有些东西,是不能用常理来估价的。”
“没错没错。”赵阳连连点头,他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嗓门。“就说心脏,平时一颗也就六十万上下。
但如果有个富豪躺在病床上就差这一颗续命,而全世界只有我们有货,那这个价钱……嘿嘿,翻个两三倍都是少的。一百万,两百万,就看他有多想活。”
“钱只是顺带的。”裴虎放下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夜景。“我更喜欢看狗咬狗。
斧头帮这头疯狗,现在一定把楚飞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会用尽全力去撕咬,去报复。而我们,只需要在旁边看着,等着收拾残局就好。”
赵阳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满是钦佩。“虎哥,高,实在是高。借楚飞的刀,砍了赵四海的腿,我们自己还发了大财。这笔买卖,做得太值了。”
裴虎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城市灯火,那里正有无数人在为他制造的混乱而奔波。
次日清晨,斧头帮总部的办公室里,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烟雾弥漫,几乎看不清人的面孔。
副帮主赵四海已经一整夜没有合眼,他面前的桌子上,那个巨大的水晶烟灰缸里,烟头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透着一股濒临爆发的暴戾。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几个斧头帮的核心骨干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都垂着头,不敢去看赵四海。
“怎么样了?”赵四海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烟油味。
“人,找到了没有?”
进来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硬着头皮开口。“四爷……我们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左江市所有的医院,私人诊所,甚至是那些没牌照的黑医馆……都没有。”
另一个立刻补充道:“我们的人也去交通部门查了监控,几条主干道上,我们的车队都是正常的。但是在拐进几条去医院的小路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那几段路……都是监控死角。”
死寂。
办公室里只剩下赵四海粗重的喘息声。
突然,他动了。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怒骂,只是缓缓地伸出右手,捞起了桌上那座堆满烟头的小山。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整个烟灰缸砸向对面的墙壁。
“砰!”
水晶烟灰缸四分五裂,烟头和玻璃碎渣爆射开来,溅得满地都是。
“废物!你们他妈的真是一群废物!”他终于吼了出来,声音破裂,充满了疯狂的怒火。“左江市就巴掌大的地方!三百个人!活生生的三百个人!你们告诉我他们找不到了?”
“他们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几个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浑身一哆嗦,全都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不怪赵四海会失控。换做是任何一个帮派的头领,遇到这种事都会发疯。
那不是三百头猪,那是三百个跟着他混饭吃、在道上有名有姓的弟兄,是斧头帮的精锐。
现在生死未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简直是建帮以来最大的耻辱和打击。
“四爷……”一个手下看着赵四海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忍不住颤抖着开口,提出了一个猜测。“您说……会不会是明江县那伙人干的?”
这个猜测一出,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被打破了。
另外一个手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附和道:“对!四爷,我也觉得是楚飞那小子干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急切地分析起来:“我们前几天才帮着江州帮去围剿他,他肯定怀恨在心!他这个人下手又黑又狠,完全不讲道上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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