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敬,他的师兄,也是一直盯着他的“眼中钉”。
那日与林镇岳恶战,赵志敬作为天罡北斗阵的主持者,本该运筹帷幄,却被魔头寻到破绽擒住,若非清若舍命一击重创林镇岳,怕是早已让那魔头逃之夭夭。
此事虽未有人明着指责,但弟子们看赵志敬的眼神,已多了几分轻视。
这位向来极好面子的师兄,这些日子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总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一个念头突然在尹志平脑中闪过,如同一道电光劈开迷雾。
时值正午,尹志平假装偶遇赵志敬。
“赵师兄,伤势好些了?”尹志平语气平和,目光落在对方仍有些不自然的左臂上——那日被林镇岳摔出去时,赵志敬的左臂磕在石阶上,虽未骨折,却也伤了筋骨。
赵志敬抬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冷哼一声:“劳尹师弟挂心,死不了。”
他对尹志平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论资历,他是师兄;论辈分,本该平起平坐。
可尹志平这些年在江湖上名声渐起,又在此次恶战中立下功劳,隐隐有压过他一头的势头,这让心高气傲的赵志敬如何能忍?
尹志平像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继续道:“师兄昨日在偏殿歇息时,可曾听说李莫愁从林镇岳尸身上翻出一本秘籍?”
赵志敬眉头一挑:“略有耳闻,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不值一提。”
“师兄说得是,”尹志平点头,话锋却陡然一转,“但师弟今早巡查后山时,却在乱葬岗附近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锦袍的年轻人,腰间挂着的令牌,竟与林镇岳尸身上的令牌样式一般无二。
更奇的是,那年轻人眉眼间,竟与林镇岳有三分相似。”
赵志敬的脸色微变:“你是说……林镇岳还有子嗣在世?”
清若生前曾说,林镇岳为练邪功,杀尽了自己的妻儿,以绝后顾之忧。可清若已死,死无对证,此事便有了周旋的余地。
尹志平故作沉吟:“我也不敢确定,但若真是他的子嗣,留着终是祸患。林镇岳武功那般狠辣,他的后人怕是也非善类,若习得他的邪功,将来必成武林大患。”
赵志敬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若能擒杀林镇岳之子,既能洗刷那日被擒的耻辱,又能在师门中立下大功,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动,却仍强作镇定:“此事非同小可,你打算如何?”
“我想去追那年轻人,查探虚实,”尹志平语气诚恳,“只是林镇岳武功诡异,他的后人想必也有些手段,我一人前往,怕是力有不逮。”
他话里话外,竟是想邀自己同去?
赵志敬心中一动,随即又起了疑。这尹志平一直对自己小心提防,今日为何如此坦诚?莫非其中有诈?
可转念一想,若是真有林镇岳之子,自己跟着去,既能监视尹志平,又能伺机抢功,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他已主动邀约,若是拒绝,反倒显得自己胆怯。
赵志敬挺直了腰板,强忍着左臂的隐痛,沉声道:“此事关乎重大,岂能让你独自前往?我与你同去!”
尹志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有劳师兄了!只是师兄伤势未愈……”
“无妨!”赵志敬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强硬,“些许小伤,不碍事。”
两人一同来到三清殿,郝大通与孙不二正对着一幅摊开的地图低声商议。见他们进来,郝大通抬起头,眉宇间满是疲惫:“你们二人来此,有事?”
尹志平上前一步,将方才对赵志敬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道:“弟子想与赵师兄同去追查此事,若真是林镇岳之子,便就地擒获,绝不能让他再为祸江湖。”
孙不二眉头紧锁,目光落在赵志敬的左臂上:“志敬的伤……”
“孙师叔放心,”赵志敬立刻接话,语气斩钉截铁,“弟子伤势已无大碍,林镇岳害我全真教这么多弟子,他的后人,我定要亲手拿下,以告慰同门在天之灵!”
他说得慷慨激昂,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尹志平,带着几分较劲的意味。
郝大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你们二人同去,务必小心。切记,速去速回,三日后卯时,我们准时启程前往大胜关,不可延误。”
“是!”尹志平与赵志敬齐声应道。
出了三清殿,赵志敬瞥了尹志平一眼,冷声道:“那年轻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似是朝着东南方向去了,那边离终南山官道不远,”尹志平一边说,一边朝殿外走去,“我们得尽快追上,免得他跑远了。”
赵志敬跟在他身后,心中却仍在打鼓。尹志平的坦然让他有些不安,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他暗自打定主意,路上定要盯紧尹志平,绝不能让他耍什么花样。
两人出了重阳宫山门,顺着蜿蜒的山路往东南方向走去。
山路崎岖,两旁林木茂密,晨雾在林间穿梭,带着几分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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