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地下指挥室，空气中混杂着威士忌、香水和陈旧纸张的味道。
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一片狼藉，写满苏家罪行的文件散落在地。
叶凝慵懒的趴在秦川胸膛上，发丝凌乱，脸上还挂着两抹未褪的红晕，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她活过来了。
“秦川……”她伸出手指，在他还带着汗珠的胸膛上轻轻划过，声音因为情动而沙哑，“当年的案子……苏振邦一个人能量不够。司法系统内部，一定有他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即使在这种时候，她的思维依旧保持着顶尖律师的冷静。
“我一直怀疑一个人。”她的声音很轻，吐出的内容却很冰冷，“何卫东。当年，他就在省司法厅的督查处，是我那起伪证案的主管领导。那份导致我律师执照被吊销的调查报告，就是他亲笔签的字。”
秦川闻言，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现在在哪里？”
“还能在哪儿？”叶凝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秦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现在，是咱们东海省……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常务副院长！”
这个名字和职位，让本就紧张的局势更加复杂。
就在秦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时，那部代表周正雄态度的加密电话，终于在寂静中响了起来。
……
同一时间，东海省委，纪委书记办公室。
周正雄刚和京城楚家的那位老爷子通完话。
电话里，那位老人只给了他一句话：“有些毒瘤，长在了胳膊上，就需要刮骨疗毒。如果已经伤筋动骨，那就只能壮士断腕了。小周，我相信你的判断。”
这句话，让周正雄下定了决心。
他不再犹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早已拟好的文件，用那支跟随他多年的钢笔，重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立刻执行！秘密逮捕！在人事厅副厅长朱立群的办公室，直接对他进行控制！”
这道命令，通过加密线路传达到了待命的行动组。
这位在东海省官场隐忍多年的铁面书记，终于展现出他强硬的一面。
一场风暴即将在黎明前的东海省爆发。
……
京城，某私人金融俱乐部顶层，赵家的临时作战指挥室。
奢华的房间里烟雾缭绕，几十个操盘手正盯着屏幕，每个人都神情狂热。
“赵少，对方的防线已经全面崩溃！最后三个核心资产的护盘资金也被我们吃掉了！”
“再有十分钟！我们就能完成对盘龙资本的最后绞杀！”
听着手下的汇报，坐在沙发中央的赵立言，得意地笑了。
他慢条斯理的晃动着杯中的威士忌，俯瞰着脚下沉睡的京城夜景。
“秦川啊秦川，我承认，你是我遇到过最有意思的对手。”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终究只是个笑话！”
他刚准备举杯庆祝。
“砰！”
指挥室厚重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
“赵……赵少！不好了！”
赵立言的心腹阿文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脸上惨白。
“慌什么？！”赵立言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阿文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冲到赵立言面前，因为跑得太急，甚至撞翻了那瓶名贵的威士忌。
“赵少！刚刚收到的绝密消息……东海省那边……出大事了！”
“朱立群……朱副厅长，半个小时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是周正雄亲自签的字！”
“什么？！”
赵立言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周正雄疯了？！他凭什么动我的人？！”
“不……不止！”阿文的声音带着哭腔，他颤抖的递上一个平板电脑，“我们安插在最高检的内线刚传回消息，就在一个小时前，一封关于苏家和……和黑龙会的匿名举报材料，通过一个特殊渠道，直接递到了天枢首长的案头！”
当赵立言看清平板电脑上那份举报材料时——
“啪嗒。”
他手中那根刚点燃的雪茄，掉在了地毯上，烫出一个小黑洞。
他瞬间感到一阵寒意，从头凉到脚。
他终于明白了。
他被秦川那个杂种给耍了！
从始至终，那个小畜生的真正目标，就不是在金融市场跟自己硬碰硬！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朱立群！是那份足以将赵家都拖下水的、关于黑龙会的秘密！
之前的一切，都只是烟雾弹！
他用盘龙资本作为诱饵，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然后在自己即将胜利的那一刻，从背后递出了最致命的一刀！
好狠！好一招釜底抽薪！
赵立言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双腿一软，狼狈的跌坐回沙发上，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
地下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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