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只鹰身女妖在马尔斯城中被击杀,这场血腥的战斗终于暂时迎来了终结。三只原本令城防军和冒险者们闻风丧胆的鹰身女妖悉数陨落,而另一只前往北门支援的鹰身女妖也在战斗中被一名四阶冒险者以斩杀于空中。
天空渐渐恢复了平静,乌云缓缓散去,阳光透过破碎的云层洒落在满目疮痍的城墙上。马尔斯城的防御结界依旧笼罩着整座城市,为这座摇摇欲坠的城市提供着最后一道屏障。
战争虽已结束,但余波仍在继续。
城防军和冒险者们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上残存的小型魔物:煤灰渡鸦、毒囊麻雀、腐臭蝙蝠……这些曾经肆虐一时的飞禽如今失去了头领的指挥,变得混乱无序,成了战士与魔法师们的猎物。
外城墙上的弓箭手和城卫军也未放松警惕,仍在对试图攀爬城墙的血狼战士和嗜血毒狼进行攻击,确保防线不再出现缺口。
空气中弥漫着焦土、鲜血与魔法残留的气息,街道上回荡着平民的哭喊声、伤者的呻吟声、冒险者的怒吼声以及法师低沉的咒语吟唱……
艾菲斯站在废墟之间,脚下的街道被冰霜覆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寒意交织的气息。四周是倒塌的房屋、断裂的梁柱、破碎的瓦片,还有那些被冻结在时间里的生命——他们或蜷缩在角落,或倒伏在街头,脸上凝固着惊恐、痛苦、绝望的表情,仿佛在向他无声地控诉着这场灾难的残酷。
他望着眼前的景象,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这地狱般的场景。不是训练场上的模拟,也不是教科书中的描写,而是真实存在的、冰冷而残酷的死亡。
他看到一个孩子蜷缩在母亲怀中,两人已被寒冰彻底封存;一位老人倒在门前,手中还紧握着一把破旧的扫帚,似乎想用它来抵御那不可抗拒的命运;还有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士兵,脸上带着不甘与疲惫,他们的铠甲早已破损,手中的武器仍紧紧攥着。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喉咙发干,心中翻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力感。
“这就是……真正的战争吗?”
他从未想过,一场魔物攻城会造成如此多的伤亡,也从未真正理解过导师口中所说的“魔法师的责任”。
他亲眼目睹了太多人死去,却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不是不想救他们,他只是……无能为力。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以为自己能像那些伟大的法师一样,在战场上冷静应对、守护同伴。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他尽管已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冒险者,多次出入生死边缘,如今却像是一个刚踏入战场的新手,面对真正的死亡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肩膀突然被人猛地推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受伤的往东边的临时医疗点走!别在这儿挡路!”一个满脸灰尘的冒险者从他身旁跑过,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语气急促而冷漠。
这一推,将艾菲斯从各种思绪中猛然拉回现实。
他站稳身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
艾菲斯拖着疲惫而受伤的身躯,缓缓走向东边的临时医疗点。
他的内脏因长时间没有得到治疗,咳嗽时还会咳出血,断了的肋骨无时不刻地在提醒他,现在他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体内的魔力早已在和城内的魔物对战中又一次枯竭,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身体极限抗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土与魔法残留的味道,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哭喊声以及神官们低沉的祷告声。临时搭建的治疗帐篷内挤满了伤员,地上铺满了草席与毛毯,重伤者被抬到最里面,轻伤者则靠墙坐着,等待轮到自己接受治疗。
艾菲斯走到一处神官面前,那是一位年约四十的男神官,身穿沾满血迹的白色长袍,脸上布满疲惫与不耐烦。他正对一个满脸焦急的平民摆手:“我没魔力了,你去找别人吧。”
那位平民只能无奈地离开,轮到艾菲斯时:
“请帮帮我。”艾菲斯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我受了伤……需要治疗。”
男神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语气冷漠:“我没魔力了,你去找别人。”
艾菲斯眼中带着一丝恳求,“我受了严重的内伤,只是希望你能稍微处理一下我的伤口。”
男神官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他破旧的法袍和满是尘土的脸,显然并不在意:“我刚才说过了,我没魔力了。你以为我是你的私人医生?这里还有那么多重伤员等着我处理,哪有空理你?”
艾菲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
果然,就在他还站在原地犹豫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冒险者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袋钱币,笑着拍了拍男神官的肩膀:“兄弟辛苦了,来,这是给你的谢礼,麻烦帮我看看手臂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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