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怀瓷努力钻研下,蓝宣卿的手机在凌晨三点响起了提示音。
蓝宣卿瞥了一眼消息来名,不紧不慢地继续将手里新到的插图海报夹在毛毡板上固定,再用些贴纸、仿生花、周边稍加装饰,一面漂亮的谷美就出现了。
他将毛毡板挂在墙上,后退几步,叉腰看着从蓝色花朵间回眸温柔一笑的男人,幸福感与满足感油然而生。
忙碌完一切的蓝宣卿这才想起刚刚被他忽略的消息。
他蹲下身拾起手机,点进备注「神经油男老板」的微信栏,只见他回复道:「收到,谢谢小宣。」
好怪。
下一秒,一阵恶寒惹得蓝宣卿猛地打了个哆嗦。
一想起那个每天坚持不懈梳着个大背头,一身发胶发蜡味儿的油男老板,蓝宣卿忍不住低声骂骂咧咧起来:“人爱招摇屁事还多。”
蓝宣卿是个颜控,一开始进宋怀辞公司就是因为被这张帅脸哄骗了。
长得太漫画了,鼻子又挺又窄,脸型偏长,搭上那双形状温和的杏桃眼,唇角带着自然微扬的弧度,含笑更显多情潇洒。
像他那早死的白月光。
可谁能想到是个事多爱垮脸的老古板。
白瞎了那张帅脸,天天被他自己瞎糟蹋,抹得一脑袋发胶。
蓝宣卿嫌弃地划掉聊天栏,仿佛再多看一眼,那股发胶味就会再次扑鼻而来,浪费他身边原本芬芳的空气。
而另一边,宋怀瓷如释重负般放下手机。
他觉得,为帝王讲解经史都比这来得简单。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盗墓贼,在破解什么神秘晦涩的墓室密码,幸好神仙眷顾,让他胡乱点进了一个手写屏。
打九键拼音他不会,手写这不是手到擒来。
手指一顿龙飞凤舞,虽然触感不如毛笔触纸来得苍劲吃力,可好在手机系统大概理解了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将宋怀瓷想表达的文字顺利发送出去。
宋怀瓷揉揉发僵的手腕,自说自语:“什么时辰了?”
宋怀瓷对时间概念十分浅淡,只知道夜间处理公务时,只要一搁下毛笔,再一抬头时,天边就已经泛青了。
他坐在床边想了想,决定还是起身熟悉一下这处府邸。
在二楼有三间房间,一间是他的卧房,一间似乎是用于堆放各种闲置杂物的。
他走进房间,看着一个个堆摞整齐有序的收纳箱,不禁感叹道:“看来我夺舍的这个人生前还是个喜好整洁的主。”
是的,宋怀瓷已经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了。
他死了,还死得透透的。
并且魂魄还恶劣地夺舍了一个无辜男子的身体,鸠占鹊巢后还将其的家产占为己有。
这样想着,宋怀瓷忍不住双手合十,抵在额前,喃喃念道:“罪过罪过,深谢您收留在下一遭,我也不曾想在下的魂魄竟恶劣至此,平白夺去了您的生命,是我之过。”
好了,罪恶感消失了。
宋怀瓷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什么都没发生般笑着搬下一个叠摞起的收纳箱,语气轻快:“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席地而坐时,他习惯性撩了撩浴袍摆。
打开箱盖,里面似乎是一些能够证明身份的闲物:
半指厚的纸堆、一个写有「宋怀辞」的三角形铭牌、几张外壳泛黄的工作牌和一块裱框起来后压在最下面的大合照。
宋怀瓷拿出那个三角形铭牌,放在地上时正好可以立住,露出「宋怀辞」三个字。
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名字,停留在唯一不同却读音相同的「辞」字上。
这是你的名字吗?
他笑着,声音轻缓,说道:“缘分吗?怀辞、怀辞,怀有金鹏意,辞行告他乡,若如你此生,定也一路艰辛奋行至此。”
宋怀瓷转开目光,注意到那几张工作牌,上面还印有他的照片。
跟现在被夺舍后的他不太一样,原主宋怀辞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疲倦与冷淡,双眉的相距更近,眼尾也带着疏冷的上扬弧度,更显与人相交时的距离感。
跟经常带笑的宋怀瓷完全不同。
他放下工作牌,又拿起那叠厚纸,一张一张看起来。
似乎是宋怀辞的生平履历,上面重复记录着他的姓名、年岁、身高、籍贯等信息。
唯一变化的只有那越来越多的各项经历。
实习经历、工作经历、项目经历云云。
更像是在对谁介绍推销自己。
在重复的个人信息里,宋怀瓷注意到宋怀辞的出生年份。
1998年。
窗外看见的火树银花果然跟自己那里不是一个朝代。
要数起来,可是相差了整整数百年。
宋怀瓷看向最后一张生平履历的自我评价,不似之前的小心慎重。
他张狂、又带着不羁傲意,飞舞的笔锋叫嚣着他的艰辛终于落幕:「以上皆是我的荣耀勋章,我已消化从前将我困住的粘米粒,今后,将享受专属于我的繁锦人生」。
投递的求职意向也不再是各色不同岗位,而是简单写着「碧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创始人兼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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