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杜姐的注意。
她走上前,发现是宋怀瓷和吴叔回来了,正在入户处换鞋。
杜姐帮宋怀瓷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关心道:“回来啦,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宋怀瓷摇摇头,穿上拖鞋走进客厅。
他发现客厅桌子上有个袋子,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杜姐把鞋拎起来,准备放到洗衣房,听见宋怀瓷这么问,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宋怀瓷是在问桌子上的袋子,应道:“那个啊,是防撞角。”
宋怀瓷奇道:“防撞角?”
吴叔走进客厅,解释道:“怀辞那个病不是不能磕碰嘛,我们就想着这屋里的边边角角磕到了都容易淤,小李就买了点防撞条,贴在桌子角啊柜角啊,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宋怀瓷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些透明的软硅胶护角,既不会影响家具的整体美感,又能起到防护作用。
他拿起一枚防撞角,指尖漫不经心般按压着有弹性的硅胶角,心里最为柔软的地方正发着胀,暖暖的,像一枚装满热水的汤婆子。
吴叔又说道:“但是这毕竟是怀辞的屋子,我们不好自作主张,就等你回来看看要不要贴。”
宋怀瓷其实觉得他们有点楚弓遗影了。
从前那么久不也过来了,何至于如此?
如此费心,如此用心,如此小心。
“贴上吧。”
他笑着,眸光柔和,看向吴叔和走过来的李姐杜姐。
“多谢。”
吴叔抚掌:“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动手动手。”
宋怀瓷说道:“我也来帮忙。”
杜姐笑道:“不用你,怀辞跟李姐上楼收拾东西吧,行李不是还没收拾吗?收拾完早点睡,明天还得坐高铁呢。”
吴叔赞同地点点头:“明天几点的车啊?”
宋怀瓷说道:“九点三十。”
杜姐掰着手指算时间,说道:“那我八点叫怀辞,吃完早餐抓紧出发,九点到高铁站。”
李姐也说:“咱们七点左右过来差不多。”
吴叔一边撕掉护膜,把防撞角贴在桌角,一边说道:“从这过去高铁站大概四十分钟,不近,秋冬早上可能有点冷,得穿件外套吧,也不知道那边天气怎么样,要不要带多几件外套?”
李姐立刻做出安排:“我一会熨件风衣,不不不,别了,我先去把行李箱取出来。”
宋怀瓷听着三人的细致安排,看着李姐匆忙离开的背影。
这就是一家人吗?
从前若要出使何处,自有家丁丫鬟替他收拾行囊,他读几章书的时间,行囊就收拾好了。
不用他刻意嘱咐,也没有人在身边碎碎念着这些琐事。
很稀罕的体验。
他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让自己脱离对这份温馨的眷恋,转身上楼。
宋怀瓷之前搜索过见朋友的父母该穿什么,他从衣柜里挑了几件颜色清浅的衬衫和休闲宽松一些的长裤,配饰就随便挑了两三件银饰。
又拿了几件贴身衣物可以替换,他便看着床上衣物沉思。
应该可以了。
笃,笃笃。
“进来吧。”
李姐推着行李箱进来,看着床上的衣服问:“只有这些吗?”
宋怀瓷笃定地点头。
李姐无奈摇摇头,又从衣柜里收了两套睡衣:“晚上不用穿了?”
又拿下两件风衣大衣:“这两件晚上冷的话可以穿,别感冒了。”
“鞋和袜子我一会儿给你拿,也要装进去,不要穿别人的袜子,这样不好,鞋也要换,带两双吧。”
“感冒药、肠胃药、发烧药什么的也要拿,免得过了个城市就水土不服,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去医院。”
宋怀瓷乖巧听着嘱咐。
李姐把衣服一件件叠起来收进透明的收纳袋,再整齐地归类,放进行李箱里,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充电器也要带着,看看笔记本平板要不要带,要带我也给你装进去。
我啊,还给怀辞买了几条一次性浴巾,蓝秘书家里只有他父母住,顶多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的洗浴用品,去住酒店咱也可以用上。”
宋怀瓷看着李姐,看着看着,他感觉眼前这个人不像李姐了,但又想不出像谁,好像应该是熟悉的人,又好像从来没见过。
身上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想亲近,又产生了一丝畏怯。
是谁?
李姐还在叮嘱着他注意安全,这让宋怀瓷不禁想着:家人都会这样吗?家人就是这样的吗?
将一句话翻来覆去、颠来倒去,不厌其烦地说着,说上两遍、三遍、十遍,生怕他忘记一般耳提面命地嘱咐着。
若是之前,有人在他身边这么念叨着,宋怀瓷早该烦了,挥手将人斥退。
可现在他却仔细听着,笑盈盈地点头,应着:“好,我记住了。”
宋怀瓷蹲在李姐身边,帮着把收好东西的收纳袋放进行李箱里,感慨道:“李姐很像我一位故人。”
李姐抬头看他,手里继续忙着,问:“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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