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外,护城河正被尸土一寸寸填平。
黄巾军不再强攻城墙,而是像蚂蚁搬家般,将战死者与百姓尸体层层叠压,混着黄泥沙石,铺出一条通往城下的血肉通道。
惨叫声早已止息,只剩铁锹刮地、重物坠落的闷响,在夜风中回荡如地狱低语。
波才虽败,却未退。
他在赌——赌赵云年轻气盛,守军疲惫不堪,只要持续施压,终有一刻会露出破绽。
而此刻,常山城内,粮仓清点完毕。
“将军。”文书官捧册来报,声音微颤,“现存火油三百二十七桶,粗制桐油五百余斤,硫磺八百斤,硝石仅剩两千三百斤……箭矢不足三千,滚木礌石消耗过半。”
赵云立于城楼,手指轻敲腰间玉牌,眸光沉静。
韩当忧心忡忡:“若敌军明日便借尸桥突至城下,火油若一次用尽,后续如何御敌?”
周仓握拳怒道:“不如今夜主动出击,趁他们立足未稳,杀他个措手不及!”
裴元绍却摇头:“不可。敌众我寡,一旦离城野战,反被围歼。”
众人目光齐聚赵云。
少年将军负手而立,银甲映着残火,竟无半分焦躁。
片刻后,他开口,声如寒泉滴石:
“火油不是酒,别想一口喝干。”
众人一怔。
赵云转身,指向脑中那座无形宫殿——万象天工已然全开。
“传令下去:火油与桐油按三比七混合,加硫磺粉调制,制成‘延燃膏’;每桶再添五钱硝石粉末,增强爆燃之力。此物不用于泼洒,专备‘火鸢’之用。”
“火鸢?”众人不解。
赵云嘴角微扬:“我要让他们的尸桥,烧成一条通天火龙。”
翌日拂晓,浓雾弥漫。
黄巾军继续填河,士卒麻木地搬运尸体,督战队持刀立于后阵,斩杀逃者以儆效尤。
忽然,城头鼓声三响。
数十名弓手抬出奇形器械——非弩非弓,似架竹鸢,其上绑缚陶罐,罐中盛满暗红粘稠液体,引信垂下。
“放!”
一声令下,十余架“火鸢”借风势滑翔而出,如秃鹫掠空,直扑尸桥中央!
落地瞬间,陶罐碎裂,延燃膏四溅。
一点火星,由特制磷火弹引燃。
轰——!!!
烈焰冲天而起!
混合了硝硫的膏油遇火即爆,火焰如活物般沿尸堆蔓延,顷刻点燃整段填河之路。
尸体油脂助燃,黑烟滚滚,焦臭弥漫十里。
数百正在作业的黄巾兵被困火海,哀嚎翻滚,化作人形火炬。
“妖术!这是妖术!”有人大喊。
波才目眦欲裂:“给我冲!踏过火堆也要前进!死一万,填一万!”
但他很快发现,更可怕的是心理战。
赵云并未停止攻击。
每隔两个时辰,便释放一轮火鸢,不多不少,恰能点燃一段尸桥关键节点。
火焰一起,黄巾军便需耗时清理焦骨残骸,重新填土。
而每当他们疲惫不堪、士气低迷之际,又一轮火雨降临。
三天三夜,火不灭,梦难安。
士兵开始逃亡,军官镇压,内乱频发。
更有传言四起:“常山有神将,掌天火,驱雷电,凡近城十丈者,必焚魂炼魄!”
军心动摇,疫病滋生。
第四日清晨,赵云召集诸将。
“波才已是困兽。”他说,“他不敢退——退则失威;他不能停——停则崩盘。所以他只剩一个选择:孤注一掷,夜袭夺门。”
“我们设伏。”周仓咧嘴一笑。
赵云摇头:“不,我们要让他觉得‘有机会’。”
随即下令:
- 白日减防西墙,故意示弱;
- 夜间熄灯闭户,营造疲态假象;
- 裴元绍率游哨潜伏外野,截断斥候;
- 周仓带精兵埋伏瓮城两侧,备长矛拒马;
- 韩当亲守城门,只待敌至,万箭齐发。
一切布置妥当,赵云独自登楼,仰望星空。
“万象天工”中,战场推演已运行百余次。
每一次结果,皆指向同一结局——
破军星动,将星临尘。
当夜,子时三刻。
黄巾军果然倾巢而出,五千死士悄然逼近,手持钩梯、短刃,专攻西墙薄弱处。
城头寂然无声,仿佛睡死。
敌军登墙瞬间,火把骤亮!
“放箭!”
锥形箭阵精准覆盖攀爬区域,每一支箭都瞄准关节、咽喉、眼窝——皆由赵云提前计算风速、角度、人体弱点所定。
惨叫四起,云梯接连断裂。
残敌退入瓮城,却见两翼闸门轰然落下,周仓提刀而出,大喝:“周仓在此,尔等命归今日!”
伏兵四起,枪林如狱。
与此同时,赵云亲率百骑出东门,直扑黄巾主营!
他银枪在手,真气奔涌,武士巅峰之境隐隐松动,体内气血如江河倒灌,经脉震荡,似有破茧之兆。
“大武师……就在此战突破!”
途中遇敌千人阻截,赵云一声长啸,枪出如龙,连挑十二将,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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