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驿馆的环境清幽雅致,树屋以天然的香木构筑,通风极佳,透过镂空的窗棂可以俯瞰大半个王城的景象。然而,顾思诚五人却无暇欣赏这异域风情,一个现实而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在岩诺侗主的积极斡旋下,他们很快便获得了一次面见蛊族大统领的机会。
接见的地点位于神树顶端一处极为开阔的平台上,平台边缘由活着的藤蔓自然编织成栏杆,中央是一座古朴的巨石大殿,殿外守卫森严,气息皆是不弱。蛊族大统领是一位看起来年约四旬、面容古朴、眼神深邃如古井的男子,身着简单的麻布长袍,唯有腰间悬挂的一枚雕刻着百虫朝拜图案的墨玉令牌,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他自称“蛊辰”,气息渊深似海,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属于元婴期修士的天然灵压,仍让刻意将修为压制在筑基期的顾思诚五人感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淡淡心悸。
顾思诚依旧以“寻药散修”的身份,委婉地道明了来意——希望能借用蛊族传承的上古传送阵,前往恒洲寻求更进一步的机缘。
蛊辰大统领听完,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上古传送阵,乃我先祖遗留之物,关系重大,非等闲可动用。且每次启动,需消耗巨大能量,折合下品灵石,约需五千之数。此等消耗,即便对我族而言,亦非小数。”
“五千下品灵石?!”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这个数字还是让顾思诚五人心中一震。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昆仑传承包罗万象,功法、法宝、阵图、丹方无一不精,祖师更是留下了不少珍稀的炼器材料和灵草种子,可偏偏,最基础的流通货币——灵石,却一块也未留下!这显然是祖师有意为之的考验,要他们在红尘中自谋资源。
顾思诚迅速冷静下来,拱手道:“大统领明鉴,我等漂泊之人,身家浅薄,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凑齐如此巨额的灵石。不知可否有其他通融之法?例如,以物易物?我等对炼丹、制符、阵法等杂学略有涉猎,或可……”
蛊辰大统领轻轻抬手,打断了顾思诚的话,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诸位道友气度不凡,根基扎实,远非寻常散修可比。岩诺已将千灯侗之事禀报于我,能以筑基修为在金丹后期客卿面前周旋,并布下护寨阵法,足见诸位手段非凡。”
他话锋一转,提到了儋州当前的局势:“想必诸位也已知晓御兽宗‘元婴庆典’之事。如今儋州风云聚会,御兽宗广邀宾客,其中不乏金丹后期的强者,声势浩大。我蛊族与巫族亦在积极联络各方朋友,以期在庆典之上,不至落于下风,能维持住儋州来之不易的平衡。”
他看向顾思诚,语气意味深长:“在此多事之秋,一切资源,尤其是战略资源和强大的外援,都至关重要。五千灵石并非小数目,我族不可能凭空借予几位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道友,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期。”
言下之意很明显,想要使用传送阵,就必须证明他们的价值,而且这个价值要足以让蛊族愿意在他们身上投资五千灵石,甚至更多。
“不过,”蛊辰话锋又是一转,目光扫过五人,“诸位能助千灯侗退敌布阵,确是有本事的人。我蛊族敬重有真才实学之士。若诸位真心想离开,或可尝试在城中自行筹措灵石。王城集市繁华,若有独特的丹药、符箓或法器,或许能卖出价钱。或者……”
他顿了顿,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若诸位愿意在即将到来的元婴庆典上,助我蛊族一臂之力,展现足够的价值,让我族觉得这五千灵石花得物有所值,甚至超值……那么,传送阵之事,未必不能商量。”
他没有把话说死,但也并未给予任何实质性的承诺。接见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充满了利益权衡的气氛中结束。一名侍卫引领着心情沉重的五人离开了神树之巅。
回到驿馆,气氛有些沉闷。
“五千灵石……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周行野叹了口气,“就算我们把身上那些用不上的低阶材料都卖了,恐怕也凑不够零头。而且大统领的意思很明确,需要我们展现出能影响庆典格局的价值。”
林砚秋蹙着秀眉:“看来仅仅依靠我们之前表现出的‘筑基后期’实力和阵法能力,还不足以打动他。我们必须拿出更独特、更不可或缺的东西。”
赵栋梁抱着臂,眉头紧锁:“难道我们要暴露部分真实修为?或者直接帮他们干掉几个御兽宗请来的金丹客卿?” 这个想法显然过于冒险。
楚锋沉默着,但紧握的剑柄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顾思诚在树屋内缓缓踱步,窗外是祥和却暗藏汹涌的王城。他脑海中飞速分析着现有的信息:儋州三足鼎立,御兽宗因双元婴而势大,并广邀外援,欲借庆典示威逼宫;蛊、巫两族联合抵抗,也在寻求外援,但高端战力及外援声势可能处于劣势;他们五人需要灵石使用传送阵,而蛊族需要能增强自身或削弱对手的筹码,尤其是在各方外援云集的复杂局面下,能够一锤定音的“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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